我輕掃了一眼,青玄倒是不為所動,依舊格外淡定的在自己的座位上用著粥,他周遭的人基本上都離開座位湊到前面去了,倒是凸顯的他格外顯眼。
我和重明在二樓好整以暇的看著,很快,從門外進來了一個身著圓領官府,頭戴烏紗帽的人進了客棧,我從前去過揚州的官衙一次,這副裝扮也是看著眼熟。
這是當地官員的裝扮。
果不其然,隨著那烏紗帽進來,周遭頓時安靜了下來,客棧老板娘連忙賠笑上來:“奴家參見青天大老爺,這今日老爺怎么擺了這么大的陣仗……”
那人面相一絲不茍,很是剛正,渾身上下皆是威嚴之勢,倒是之前在金陵見過的那些酒囊飯袋有些許不同。
他沒有理會老板娘的插科打諢,而是和身邊跟著的一個人低聲耳語了幾句
“確定是這家客棧?”
“大人放心,卑職已經派人仔細調查過了,不會有錯。”
烏紗帽官服的人才點了點頭,開口對老板娘道:“掌柜不急驚慌,本官今日來此是來尋人,并非拿人,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他這番話聽著中氣十足,不僅僅是對忐忑的客棧老板娘說,也是讓周遭圍著的老百姓暗暗放下了心。
雖然不過只是一字之差,可是這其中含義卻是大相徑庭。
老板娘連忙吩咐殿中小二引導著客人們重新落座,大堂內氣氛逐漸恢復了起來,老板娘對那烏紗帽官服客套道:“大人哪里話,協助您辦案是我們這些貧民小百姓應該的,快請快請,幾位也坐下喝上一盅吧,這賬算在奴家頭上。”
“不必了。”烏紗帽官服沒說話,方才同他答話的他身后的瘦弱男子倒是先替他回答了。
老板娘從善如流的笑笑,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見下面看了一會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我便拉著重明也跟著下了樓,來到青玄那桌前,方才落座,那幾個帶刀的清場子的人就湊了上了。
我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的看著朝我們幾人走過來的烏紗帽。
“大人,就是他們。據當地民眾所說,二男一女,其中一個是個老道士,另外兩個男女相貌極為出眾,女子身上還帶著一把劍,各項描述都很吻合。”
我聽著那瘦弱男子附在朝我們走來的烏紗帽耳邊耳語,心里卻是疑惑,我們幾人干什么事了嗎?怎么還讓人間的官府給盯上了?
烏紗帽走進我們幾人,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幾眼,我也是絲毫不客氣的回瞪了回去。
重明不愧是多年在人間混跡,人情世故比我通透許多,他瞇了瞇眼睛望著面前幾人:“不知大人尋我們幾個所謂何事啊?”
這話語氣雖然聽著平常,但我最為熟悉他,還是從中聽出了些許不悅。
烏紗帽朝我們抱了抱拳,態度倒很是和善:“幾位可是從蕩風山而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雖是莫名其妙,卻還是點了點頭:“對啊?”
烏紗帽聽我回答,臉上有幾分喜意:“那蕩風山上的禍事,也是幾位平息的?”
我挑挑眉,剛想要回答的時候,青玄剛咽下一口酒,順口就替我回答了:“正是。”
重明抬眸審視問道:“敢問大人是?”
烏紗帽連忙不好意思的笑笑,連忙道:“是本官疏忽了,本官乃這廬陵刺史,聽聞幾位為民除害,平了這蕩風山上的禍事,特來廬陵一方百姓感謝幾位。”
青玄一擺手,不在意道:“大人言重了,這斬妖除魔本就是我凌玄山人該做的事,更何況此是這兩位才是更功不可沒。”
“道長是凌玄山人?倒是我失敬了,道長,我已經讓下屬給您和另外兩位小道長在官驛安排好了住處,道長可否要搬到官驛?”
那廬陵刺史估計見我和青玄同路,也是一道將我和重明二人認作了凌玄山門下弟子。誤認就誤認吧,我倒是也懶得再去駁正,倒是重明方才聽見青玄說話的時候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只是換客棧一事,我卻是有幾分不愿的:“大人,我們幾個在此處住的挺好的,換客棧一事沒有必要了吧?”
廬陵刺史臉上漏出幾分猶豫之色,青玄拉了拉我,在我耳邊輕聲道:“平小友,這官驛可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官驛周遭都有護衛,環境也比這普通小客棧要好上許多,人家的一番好意,我們拂了不大好。”
“這……”我還是在猶豫,畢竟我沒想在廬陵長待,不過暫時落腳而已,住哪里都一樣,若是住到了官驛,怕是要在廬陵多待上一會了。
我將目光投向重明,詢問他的意見,他笑笑:“換吧。”
“為什么?”我小聲對他嘟囔,還以為他能明白我的意思幫我說上幾句呢。
“官驛好吃的多。”
“嗯?”我眼睛亮了亮。
“而且還是外面都吃不到的限供版糕點。”
“嗯?”我眼睛更亮了些:“我可不是被口腹之欲折服的人”
重明傳音入密:“此處有妖氣,此妖修為不低,我打算留下來看看怎么一回事。”
見他一臉凝重,我知曉他定然也并非信口胡言,涉及正事,自然也一口干脆的應了下來:“好,我們什么時候換?”
“對了,那個糕點都有些什么啊?”想起他先前所說,我又連忙補上了一句。
廬陵刺史笑了笑,對我道:“隨小道長安排,到時候梁某定然會給道長備上最好最全的糕點。”
“多謝多謝”
我們三人都是四處云游之人,身上的行李都不多,所謂的換個驛站,也不過就是把我們人給換過去就是了,倒也簡單。
廬陵刺史梁大人給我們在驛站的一切安排的都很是妥當,這官驛果然要比尋常客棧好上許多,窗明幾凈,食物也是十分美味。
最重要的是,因為是梁大人邀約,在這里不管住多久,都不用花錢,對于此項我很是滿意。
“梁大人,可還有什么事嗎?”我們安頓好后,梁大人還是猶猶豫豫的在官驛中尚未離開,我手拿了個果子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