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七長嘆一口氣。
“小八，你的境界，高啊。”
乞丐八對寧小七抱拳行了個江湖禮。
此時，一個滿臉橫肉的的八尺大漢一路小跑過來。跑到寧小七面前，將雙手在身上擦了擦，對寧小七拱手道：
“小七文圣，豬肉西我給你行禮。”
豬肉西，是個賣豬肉的肉鋪戶，姓鄭名西。據(jù)說他母親駝著身孕走到鎮(zhèn)西時，肚子一痛就把他生了下來，所以取名鄭西。
寧小七不認(rèn)得豬肉西，便問：“你叫豬肉西？”
天啊，什么人會取這樣的名字。
鄭西以為寧小七在嘲笑他，卻又不敢得罪寧小七，只能傻笑。一個滿臉橫肉的人傻笑，著實不像笑，也不像傻。
乞丐八聽出原因，開口說道：“豬肉西，七哥那天摔壞了腦子，估計是認(rèn)不得你了。”
鄭西恍然，說道：“小七文圣……”
“等等，誰讓你這么叫的？不要叫我文圣，我不過會寫幾個漂亮字而已，怎能貪慕虛榮。”寧小七記起王捕頭的話，立即阻止鄭西這么叫。
低調(diào)發(fā)財不好嗎？
猥瑣發(fā)育不香嗎？
鄭西連連點頭，像個膽小怕事的人，仍舊笑著臉問：“那我稱呼你……”
乞丐八說道：“我叫他七哥。”
鄭西連忙說道：“對，七哥。”
寧小七看到鄭西的樣子，應(yīng)該他大十歲。算了，哥不計較你年紀(jì)比我大。
“所以，豬肉西，你找我何事？”
“聽說七哥字寫得好，鎮(zhèn)上兩大酒樓的字都是七哥寫的。所以我厚著臉皮來找七哥，想請七哥給我寫個囍字。”
“你要結(jié)婚？”寧小七心中郁悶，居然敢在我面前撒狗糧。
“是的，七哥。我要討個小妾。”
寧小七更加不高興了。
“七哥放心，我知道七哥的字值錢，所以我打算付十兩銀作為酬金。”
“我雖然賣豬肉得點錢，但也拿不出太多錢。七哥在酒樓寫那么多字，才消了二十兩銀的賬。我這十兩銀子寫一個字……”
鄭西殷切地看著寧小七。
寧小七本想拒絕，聽到十兩銀子。哎呀，伙食費(fèi)有著落了。
他笑瞇瞇地點頭。
“可以！”
鄭西立即拱手謝道：“謝七哥賞臉。過兩日大喜日子，請七哥一定再賞臉來吃喜酒。”
“好說，好說。”寧小七雙手在身前互搓。
鄭西明白，立即從懷中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奉給寧小七。
寧小七點頭笑納。
看著鄭西走遠(yuǎn)，寧小七說道：“這個豬肉西，明明身高八尺的橫肉大漢，卻像個小人一樣唯唯諾諾怕事，真想不到。”
乞丐八“嘁”了一聲，嘲笑道：“他怕事？別人怕他才是。”
“若你還是以前的七哥，他才不會這樣待你。”
“現(xiàn)在鎮(zhèn)上傳開你是文圣轉(zhuǎn)世，他為了得你題字，才對你恭敬。”
“他唯唯諾諾？我曾經(jīng)見他欺負(fù)外來唱曲的父女哩。”
寧小七臉色不自然起來。
“這么說，我被他騙了？”
乞丐八道：“他也不算騙你吧。以前，鎮(zhèn)上許多人也是瞧不起你。自從你寫出一手好字，大家都開始贊你。”
他想了想，又說：“倒是他說納的小妾，我似乎聽說就是被他欺負(fù)的那對父女。”
“怎個欺負(fù)法？”寧小七皺眉。如果是真的，他幫鄭西寫字，反而不好，被鄭西利用。
“不知。就是有人議論時經(jīng)過我的地盤，我聽到一點，知道的不多。”
“能打聽出來嗎？”
“我試試。”
“走，請你吃燒雞。”
“無功不受祿，我可是聽過江湖評書的。”
乞丐八站起來，碗也沒拿就走。
“我?guī)湍愦蚵犗ⅰＳ邢ⅲ阍僬埼摇！?/p>
“你倒是講究。”
“江湖規(guī)矩，我懂。我雖然乞丐，可我人窮志不窮！”
看著乞丐八瘦小的背影，寧小七搖頭。
他對乞丐八這么好，是因為他的前身死去時，只有乞丐八關(guān)心前身，去找捕快來。
也聽人議論說，他的前身經(jīng)常喝醉倒在街邊，如果乞丐八看見，會將他送回家。
所以，寧小七才對乞丐八有好感，并不嫌棄他是乞丐。
他有系統(tǒng)，有能力改變乞丐八。
結(jié)果，乞丐八自己不想改變。
寧小七來到君悅酒樓。王掌柜人好，比金香酒家的金掌柜賒更多賬給他。
才走進(jìn)君悅酒樓，小二看到他就大聲叫嚷：“有客到，小七文圣來君悅酒樓喝酒了！”
寧小七一把抓過小二。
“不準(zhǔn)再叫我文圣！”
“啊！”小二驚叫。看到寧小七眼神兇惡，連忙點頭道：“是，我不叫，我不叫。”
他推開小二，大聲宣布。
“我，寧小七，今日在這里宣布，誰也不許稱我為文圣。誰敢說，就是與我作對！”
他看向王掌柜。
“王掌柜，我知道你們這樣說，是想提高我那些字的身價，從而抬高你們酒樓。”
“我要說，我寧小七不再以前的寧小七。誰敢說，我就敢打！你和金香酒家再敢說，那門聯(lián)我親手撕毀！”
說完，寧小七來到一張空桌上坐下。
“小二，給我上兩只燒雞、兩碟小菜，一壺劣酒！”
他掏出那錠十兩紋銀，使個巧勁扔向王掌柜。王掌柜雙手合攏，將銀子接到掌中。
“掌柜。這十兩銀子存你這兒，用多少你扣多少。再換我五十錢，我留身上備著。”
王掌柜收了銀子，數(shù)出五十文錢串好，親自拿過來給寧小七。
“小七，你這十兩銀子，是豬肉西給的吧。”
他眼睛彎成一條縫，一付八卦的嘴臉。
寧小七一愣，這就全知道了？肯定是豬肉西到處宣傳，否則怎么可能傳得這么快。
“豬肉西說的？”
王掌柜點頭。
“小七，往后你有錢了，一定要經(jīng)常光顧我這里。”
“王掌柜，我問你。這豬肉西為人怎樣？聽說他經(jīng)常欺負(fù)人，前陣子還欺負(fù)一對外來父女？”
王掌柜笑道：“小七，我整天都在酒樓里，哪里知道外面的事。豬肉西若來我這里喝酒，不欠賬。”
他說完，轉(zhuǎn)身走回柜臺后。整個背影，像一大坨肉丸子。
寧小七聽到周圍人在小聲議論，說寧小七變了，變得看不起人了，變兇了。
一個小老頭悄悄摸過來，在寧小七身后小聲說道：
“小七，你請我喝酒，我告訴你豬肉西的事。”
寧小七拉對方坐下。
“你哪位？抱歉，我整日喝醉，昨日摔了頭，有點認(rèn)不得人。”
小老頭笑嘻嘻道：“我叫賈平西，就住在鎮(zhèn)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