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高向新滿頭雞毛的回來的時候,季姚正靠在床頭抱著暖水袋看書,一側小犬牙還叼著一根牙簽。
高向新不自覺笑了笑,“你叼著牙簽干嘛?匪里匪氣的。”
季姚頭也不抬,“嘴里空蕩蕩的,叼著牙簽解饞。”
“你還真是可愛啊。”隨后他的視線落在那個暖水袋上,“胃還疼?”
季姚懶懶的說:“不疼了,胃里有點涼。”隨后余光掃了高向新一眼,憋著笑道:“你快洗洗去,頭上還有雞毛呢。”
高向新伸手一撈果然嘮到一根臟兮兮的黃黑摻雜的雞毛,急忙的轉身去洗頭了。
晚上季姚似乎睡得很不踏實,呼吸時輕時重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不知道夢到什么了,看起來不太舒服。
在部隊里待的久了,高向新總能敏銳捕捉到周圍人或者環境的不對勁,他伸手摸了摸季姚的額頭,沒有發燒,收回手的時候突然碰到了什么冰涼的東西。
他坐起來一看,是剛才季姚抱著的那個熱水袋,已經涼透了,還被季姚緊緊摟在懷里,像缺乏安全感的小貓一樣。
他想輕輕的把季姚翻了個身,然后把水袋取出來換個熱的,沒想到一碰她,季姚瞬時醒了過來,一睜眼就對上了高向新小心翼翼的眼神。
……
高向新慌亂的解釋道:“那個……水袋涼了,我給你換個熱的。”
季姚似乎還有些迷糊,懶懶的“哦”了一聲,就繼續睡了。
睡著了還向高向新這邊拱了拱,動物的天性自然地尋找溫暖的地方。
其實季姚睡覺一直很不踏實,或許是從小缺乏父母的陪伴,她總會做噩夢,然后一晚上都睡不好,甚至就那樣呆呆的等著天亮。
在上個世界的時候,她睡眠質量就更差了,陌生的、不安全的環境誰也不可能睡得安穩。不僅時刻記掛著救安慶宗,還要想著那個莫名其妙的任務。待了整整四天,幾乎沒睡幾個小時。
她待在這個世界里,雖然一切看起來很無聊,睡得倒是安穩了很多,尤其這三個晚上聽著身邊平穩的呼吸聲,莫名的很安心。
高向新溫柔的看著身下這個完全信任他的小貓,冷僵的心浮上了一絲暖意,勾了勾嘴角,回手把水袋丟在一邊,舒舒服服的抱著小貓找周公去了。
熱乎乎的大手放在小貓的肚子上,舒服的小貓呼嚕了兩聲。
第二天季姚是被響亮的“該該——該該”聲驚醒的。
隨手拿過皮筋綁了綁頭發,披了一件外套走出門。
只見兩只大白鵝趾高氣昂的仰頭放聲咆哮著,見她出來似乎更張揚了。
“你……”季姚目瞪口呆。
“等會就把他倆圈起來,有了他倆就再也不用擔心丟雞了。”高向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堅定中帶著些喜悅。
季姚就站在原地呆愣的看著他,而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接著說道:“那個飯還蓋在鍋里,清粥你應該吃的下,還有一會兒我妹他們會來家里……嗯……我管村里的大娘要了一只貓,覺得你可能會喜歡。”
說完他還純真的沖季姚笑了笑。
季姚一臉黑線,心想:“你可能有點誤會,我最討厭的就是動物了。”
季姚在寵物醫院做過一段時間的臨時工,三天內被咬了四口,被撓了不知道多少道爪印。從此之后,她就對這種非人的動物極其討厭了。
她冷冷的道:“我不喜歡貓。”
季姚習慣了戴著面具與人相處,平時在這種情況下她肯定會客套客套,今日卻出奇的坦然直言了。
修長筆直的身影轉過身,清晨的陽光照在他高挺的鼻峰上,打下一絲陰影,溫柔的鳳眸里裝滿星空般熠熠生輝,聲音低沉有磁性,“那我喜歡貓,你能幫我養嗎?”
季姚心里像突然被投進了一顆石子,平靜無波的深潭里激起陣陣漣漪。
*
“你看這只貓這么可愛,又無家可歸,咱們照顧它吧!”
季姚輕撫著一只白色的肥貓,那貓舒服的呼嚕呼嚕的埋進季姚腹部,她抬頭看向眼神慍怒的男人。
“我不喜歡貓。”男人冷冷的道。
黑色的衣帶隨風飄著,和身前那女子烏黑的秀發摻雜在一起。
“可是我喜歡,你能陪我一起養嗎?”季姚嘟著嘴巴,和白貓一起委屈巴巴的看著面無表情的男人。
男人微微嘆了口氣,瞇著眼睛捏起女人光滑白皙的下巴,溫柔中透著點撒嬌,“那你不能在它身上浪費比我多的精力。”
季姚委屈的目光立刻消失,握起白貓的肉爪并成作揖狀:“謝謝阿拾爹爹。”
男人笑著撫了撫季姚的頭,鮮活的小紅痣隨著眼角微微揚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