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瑤倒是沒有表現出失落的樣子，她從秦歌的懷里鉆出來，一邊打開自己的書包，從里面把鉛筆和本子往外面拿，一邊答道：“我媽媽呀？她去世了。”

秦歌像是被雷擊了一般，蹲在原地，不知該給出什么反應才好。

過了好幾秒鐘，她才聽到自己顫抖著聲音問：“是……是你爸爸告訴你的嗎？”

“是啊?！备咚棘幰呀洶驯咀臃诺讲鑾咨狭?，她坐在地毯上，像是準備寫字。

寫字之前，她扭過頭來看了秦歌一眼，臉上依舊是笑著的，就像是五月開得正好的玉蘭花：“爸爸說，媽媽生了我之后，沒多久就生病去世了?！?/p>

說完，她就埋頭寫字。

秦歌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是到底也沒有說出來。

她去到高思瑤旁邊，想看看高思瑤在寫什么。

高思瑤右手握著筆，在寫一二三四。

她還太小，筆都握得不標準，但是一筆一劃還是寫得很認真。

“思瑤，我教你寫字好不好？”秦歌問。

“好呀?！备咚棘幜⒖绦α?，頭抬起來，羊角辮掃在秦歌的下巴上，癢癢的。

秦歌忍住在她臉上親一口的沖動，大手覆上了高思瑤的小手，一筆一劃的教她寫字。

高以宸出去了一個多小時，這期間，秦歌一直在教高思瑤寫字，也知道了很多事情。

比如高以宸給她請了個家庭教師，比如她要是生病了，高以宸就會很緊張的哄她打針吃藥，比如高以宸告訴她，她的媽媽很愛很愛她。

聽到前面的事，秦歌都能夠冷靜，唯獨最后這一件。

她知道高以宸是恨自己的，她知道高以宸巴不得自己就像他告訴思瑤的一樣，已經死了。

可是他告訴高思瑤，她母親很愛很愛她。

“你爸爸對你真好?！鼻馗枞嘀咚棘幍念^發說。

高思瑤就笑了，笑得像個小包子，小臉上都快起了褶。

高以宸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秦歌跟高思瑤一起，坐在地毯上寫字的樣子。

母女兩人有說有笑的，陽光就照在她們身后，和諧又溫暖，像是一幅最美好的畫。

他突然有點兒不忍心打擾這樣的畫面。

但是只要想到秦歌的所作所為，他又忍不住，最后“嘭”的一聲關了門。

因為投入，秦歌和高思瑤都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這聲關門聲太大，把兩人都嚇了一跳，齊齊的抬起頭來，看著站在門口的高大男人。

“你該去工作了?！备咭藻仿曇魶鰶龅牡?。

秦歌臉上的表情僵了片刻，手舍不得從高思瑤的手上拿開。

但是也不過幾秒以后，她就把手移開，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不能惹怒高以宸，否則下次想見高思瑤，也許就不那么容易了。

所以她很聽話，她沒有提出任何的反駁意見，只是在出去之前，跟高思瑤揮著手做了個“拜拜”。

高思瑤臉上掛著燦燦的笑容，揮動著小手，“阿姨再見?！?/p>

等門關上了，高以宸把高思瑤抱了起來，把她的兩根小短腿分開，讓她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問她：“爸爸不在的時候，都做了些什么？”

“爸爸，我寫了字?！备咚棘幣d沖沖的把自己寫的幾頁字捧著給高以宸看，“這些都是阿姨教我的，爸爸，阿姨好溫柔啊?！?/p>

小孩子說得開心，卻不知道這樣的話落在高以宸的耳朵里，讓他有多難受。

突然間，高思瑤臉色一變，“啊”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