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的工作很清閑，一般就是些打印資料、準備報表之類的，如果是需要陪同高以宸出去，這種事多半都是周言做，輪不到她。

因此她也樂在其中，閑下來了就在網上找教程，學做點心。

她雖然會做飯，但是對于面點卻一竅不通，所以幾乎是從零學起。

不過只要想到這是為了高思瑤學的，想到以后高思瑤能吃到她親手做的點心，她就覺得很開心。

這天晚上，她在跟著網上學荷花酥的做法，她想，這種點心看起來那么漂亮，高思瑤一定會喜歡的。

而就在她跟著視頻學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不過門口離廚房離得遠，她又聚精會神的在做糕點，所以并沒有聽見。

因此，高以宸進來的時候，左右找了一圈，最后是在廚房里看到的她。

她手上沾滿了面粉，正盯著手機視頻，可能是第一次做這種點心，她顯得有些笨手笨腳，幾次都做不好。

她著急了，出了些汗，就用手去擦，結果這一擦，就擦了些面粉在白皙的臉頰上。

不過她并沒有注意到，她現在眼里只有那個視頻，和手里的糕點。

高以宸喉結攢動了一下，半晌才問：“你在做什么？”

可能是受了驚嚇，秦歌的手突然一抖，手里剛剛捏好的糕點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而且因為顏色紛雜，看起來就顯得很惡心。

她有點兒可惜。

這是她做好的第一個，都還沒來得及下油鍋炸一炸。

沒有聽見秦歌的回答，高以宸微微瞇了瞇眼睛，重復了一遍：“我問你，在做什么？”

秦歌這才把目光從荷花酥上轉到了高以宸的身上，嗓音悶悶的：“在學做糕點。”

她在高以宸面前是沒什么脾氣的，甚至連情緒都沒有。

每一次接觸，甚至每一次見面，她都那么小心翼翼，只做高以宸喜歡的事。

可是這一次，或許是因為真的太心疼那塊糕點，所以她的語氣很失落。

卻讓高以宸聽得心神一動。

他好久沒有聽到秦歌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過話了，有點兒不滿，有點兒任性。

他甚至希望秦歌能跟自己發發脾氣，指著他大聲質問他：“你看，都是你嚇我一跳，害得我把好不容易做好都糕點都砸了?！?/p>

就好像當初，他們還那么親密無間的時候一樣。

然而，并沒有。

秦歌所做的，只不過是在反應過來以后，有些惶恐不安的看著高以宸說：“不是……我就隨便做了點……你怎么來了？要不要吃點什么？我馬上給你做?！?/p>

她手忙腳亂的打開冰箱翻找食材，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極力的討好高以宸。

卻不知道，她的這番動作，她的這番討好，她如此的小心翼翼，卻讓高以宸好不容易浮上眼底的一抹暖意，又逐漸的淡了下去。

是啊，回不去了，他們早就不是當初的他們了。

只有交易而已，哪里還有什么親密無間？

“我不餓?！崩浔娜酉逻@句話，高以宸轉身就走了。

驟然聽到他的聲音，秦歌怔了一瞬，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又趕緊小跑著追了上去。

她很小心翼翼的問他：“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讓你生氣了？”

她看到高以宸停住了腳步，看到高以宸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的握了握。

她想，應該是生氣了，那她應該怎么道歉？

她還沒有想出答案的時候，卻聽到了高以宸的一聲冷笑：“我生不生氣，你又打算怎么樣？”

“我……”

“跟你又有什么關系？”

原本秦歌還想說兩句軟話的，但是聽到高以宸那么冷冽清寒的嗓音，便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是啊，跟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她有什么資格過問？

于是她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轉了身，回到廚房里繼續做荷花酥。

高以宸去了浴室。

他站在花灑下面，如注的水流一股又一股的沖刷著他的身體，水珠順著分明的肌肉紋理一顆一顆的滾下來。

他抹了一把頭發，腦子里都是都是秦歌的身影。

是她剛才在廚房里捏著點心的身影。

那么認真，安安靜靜的，美好得像是剛認識的時候。

突然，他猛地睜開眼睛，一拳用力的砸在了墻上。

“高以宸，你醒醒！她早就不是那個秦歌了！”

他用的力氣很大，骨節處分明泛著疼，他卻感受不到。

秦歌回房的時候，他已經坐到了床上，右手指尖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左手邊翻著一本書。

明明聽見了開門關門的聲音，但是他卻偏偏沒有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是依舊盯著自己那本書看著。

聞著房間里的煙草味，秦歌去了浴室。

二十分鐘以后，她出來了，身上穿著吊帶睡衣，外面裹了一件浴袍。

她到了床的另一邊，把被子拉開了一個小小的角，然后躺了進去。

躺好了，她就不動了，一個人躺在邊緣處，只占了很小的一塊地方，仿佛稍微不注意她就會掉下去。

高以宸看得心煩，把書一合，直接把秦歌拽到了自己的懷里。

秦歌被拽得突然，手臂又吃痛，不由的輕吟了一聲，眉心狠狠的蹙了起來。

等高以宸壓到她身上的時候，她小聲問了一句：“我想見思瑤，可以嗎……”

她在不安，在顫抖，她的聲音與其說是在詢問，反而更像嗚咽。

高以宸理了理她的頭發，明明那么溫情的動作，可他的手卻那么涼，如同冬天的水，極寒的冰。

湊到秦歌耳邊，他問：“你是在跟我談條件？”

他的身子是滾燙的，呼吸是灼熱的，說話的時候氣息噴灑在秦歌的身上，讓秦歌的身子不由的發起抖來。

他低低開口，像是魔：“秦歌，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p>

秦歌用力的閉上了眼睛，終于不再說話了。

她試了好多次，荷花酥學會了，她想做給高思瑤吃。

可是，高以宸不讓她去。

那她就不能去。

她以后在高以宸面前乖一點，說不定高以宸還會讓她見高思瑤。

覆在身上的男人驟然起開，接著就是一聲爆喝：“你裝什么死魚？不會叫嗎？”

也許是欲求不滿讓高以宸的心里更煩躁，他甚至伸手掐住了秦歌的脖子，就這么把她從床上提了起來。

盯著秦歌含著淚的雙眼，原本還有什么話想說，但到底也沒說出來，只是把人又扔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