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雁拖著地，“嗯，一年前就說要賣了，桐桐，以后見了周培要叫一聲爸爸，不敢叫名字。”

“不叫，戶口我自己會移出去，反正我不叫，14歲的時候我就說過，以后再也不叫他那兩個字。”

“桐桐。”

“不用說了，我自己知道，等立了戶，他不用認我，我也不用認他，不稀罕。”

當夜，周影桐失眠了，明明剛知道爺爺去世時心里覺得沒什么事，為何現在心這么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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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日歷不知不覺劃到了七月底，今天，有一件比較大的事，就是李南雁要去相親，李南雁稍稍打扮了一下，周影桐把頭發扎了起來，將一身黑色換掉，穿上了粉色襯衫，看起來越顯年齡小了，說她是初中生也不為過。

兩人進了飯店，一個中年男人已經在座位上等她們了，李南雁走過去，打了個招呼，“你好。”

周影桐一直低著頭，微鞠躬道：“叔叔好。”

大叔擺了擺手，“坐吧，想吃什么就點什么。”說著將菜單遞給了李南雁。

李南雁又給了周影桐，“你想吃什么？”

周影桐的兩只手的手指絞在一起，低著頭道：“隨便。”其實她想加一句不吃肉的，但估計這個大叔舍不得點肉，要是說了會讓人難堪。

這時，大叔道：“你家孩子十七了是吧。”

李南雁笑著答道：“嗯，今年高考，考得很好，平時認真學習，很乖。”說著，還摸了一下周影桐的頭。

那大叔拿起筷子指了指周影桐，“其實我不喜歡孩子，并且這孩子看起來挺木的……”

后面的話周影桐沒聽進去，旁邊的李南雁說了些什么，她也沒聽見，腦子里一直循環著“他討厭我，因為我討厭媽媽”的字眼，直至吃飯，她只是一直戳著米飯，一口都沒吃。

“桐桐，我們走吧，和叔叔再見。”

周影桐低著頭，“叔叔再見。”再也不見！

出了飯店，李南雁牽著周影桐的胳膊，不知何時，女兒都已經長得和她一般高了，“桐桐，那個叔叔你覺得怎么樣？”

周影桐揪著自己的手，“你覺得合適就合適。”

“媽是看你呢。”

周影桐沒再說話，走回家后，她一個人站在廚房里，發著呆，想著：是我影響了媽媽，要是我不存在了，是不是對大家都好。她閉了下眼，轉身回到臥室，坐在臥室的課桌前，無意識地用左手摳著右手臂，指甲雖然不鋒利，但就怕用勁兒大，一直摳著同一個地方，摳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

“誒呀——”

“啊，媽，你嚇死我了。”周影桐渙散的眼神瞬間聚集起來看著李南雁。

“看看你的胳膊，剛剛干啥來著，趕緊貼個創可貼。”

周影桐鼻子一酸，趕緊擋住手臂，慌忙說道：“哦，沒事兒，我也不知道啥時候磕的，過幾天就好了，再說了，創可貼貼不上那么長的口子。”

“由你吧，誒你拿上紙巾擦一下。”

“知道了。”

……

當夜，周影桐進了夢中，這次，是她自己走近了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