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進化的歷程中,這種聲音是危險的信號,人類聽到這種聲音時,本能便是汗毛豎起,想要逃跑。
周影桐皺著眉:“行了,你也不用來了,我寒假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
“那可不行,媽不放心,哪能一個人去。”
“那我不做了。”周影桐的眉皺得愈深了。
“醫生不是說早點做比較好么?那幾天你不是還打電話和我說你心臟疼?早點治,聽話。”
“我是最近熬夜熬多了,再加上跑步,一時沒受住,反正你不用來了。我不做了,大不了死了算了。”
“你看你,你就試著給他打個電話,他要去的路費我來出,再怎么說他都是你的爸爸。算媽求你了,好不好。”
聽到求這個字,周影桐鼻子猛地酸了一下,“他可不當我是他女兒,算了,我打,我打行了吧,我現在就打。一會兒和你說。”
周影桐掛了電話,把備注著周培的電話號碼拉了出來,按了下去,放在耳朵旁,她冷笑了一聲,電話竟然還能接通,還以為把她拉黑了呢。
那邊先傳來了“喂”的聲音。
“我是周影桐。”
“嗯。”
“我今年寒假因為身體原因,需要做個手術,大約在1月20號左右,不知道你那時候有沒有時間。”
“哦,我那時候,有事,你現在在哪兒?”
“BJ。”
周影桐說完后直接掛了電話,眼淚不停的流了下來,看著落地窗前映出的自己,眼里是明晃晃的失望,曾經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哭是懦弱的表現,為何就是忍不住,這樣的自己,讓自己都覺得討厭。她的五根手指向著落地窗劃下,呲啦的聲音不斷。
這一夜,周影桐出了校門,一直到凌晨,她都在冰涼的街上逛著,一月的天很冷,她卻只在毛衣外套了一件黑色風衣,戴著連衣帽,漫無目的的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現在是半夜,偶爾有車飛快地馳過。
這時,有一輛車駛來,周影桐閉著眼睛,一腳踏了出去。
沒有想象中的摔在冰涼地面上血染霜地,卻是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雪松香,繞在她的全身,好像還有著飄渺的顏料味。
她抬頭,連衣帽滑了下來,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男生,又低下了頭。
男生看見了她清明的眼神,抱她抱得更緊了些,嘴里喃著,“十五秒,就等十五秒就好。”
周影桐靜靜地靠在男生懷里,她聽說過一段研究,當一個人有自殺傾向時,只要拖住這個人十五秒,當沖動下降時,也許能拯救一條生命。
男生的心跳聲強勁有力,懷抱暖暖的,與她的冷甚是不符。
十五秒后,男生松開了周影桐。
周影桐抬頭,水光盈盈的眼睛有淚溢了出來,順著臉滑下,似乎,每次的狼狽都是被這個有著雪松香氣的男生看到的。
男生依舊戴著口罩,軍綠色的大衣裹著,有著文靜的氣息,他低頭看著周影桐,眼底劃過一絲心疼,從大衣里拿出一包紙巾,塞進了周影桐的冰涼的手里,他心里有些懊惱,怎么沒帶一個暖手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