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苑眼神復雜的看了他一眼,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拿著桌子上的文件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洛辰蹲在角落聽到門響,才又悄悄探出頭來,結果發現坐在椅子上的千漠北也不見了,他慌了一秒,生怕千漠北因為他把花瓶打碎而生氣,誰知道腳剛往前邁了一步,就直接撞上一雙男士皮鞋。
再往上,就是熨燙的干凈整齊的西褲,再往上……
千漠北皺著眉把地上的小東西撈起來,仔細看了看它腳上一個正在留著血跡的傷口,白色的絨毛濕濕的黏在一起,看起來傷口似乎還不小。
原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洛辰被人抱在懷里,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再做出什么惹千漠北不高興的事,但心里又很委屈,對著那個女人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一看他就冷著臉也不說話。
不開心。
“真是一不看著你,你就開始給我闖禍,”千漠北一邊看著蔫蔫的小家伙,一邊從休息室的柜子里拿出一個醫藥箱,接著又拿著酒精棉簽小心的對傷口消毒。
洛辰疼的一激靈,圓圓的眼睛瞬間更紅了。
小爪子不安分的對著千漠北的臉蹬了一下,一邊又往外掙了掙。
“……”千漠北手上動作一頓,往旁邊偏了偏頭,冷臉盯著懷里的小東西半天,最終還是無奈的給它換了個姿勢,“別動,不消毒會感染。”
小兔子一下子不動了。
等消完毒,千漠北又給它涂了點消炎的藥,才松開一直按著它的手,“這幾天還是別亂跑了,小心——”
話還沒說完,就看懷里的小東西開始順著他的衣服往上爬。
算了,知道你也聽不懂。
洛辰以為千漠北還在生氣,趴在他懷里想了半天的辦法,就想起有個小姐姐說過要是男朋友生氣的話親親就不氣了,但是這個“男朋友”……又是什么意思?
哎呀,不管了,只要能讓主人不生氣就好了。
千漠北還在看小兔子受傷的小爪子,就感覺什么東西又湊過來了,他條件反射仰頭一躲,小兔子濕乎乎的小嘴就貼在了他的喉結上。
千漠北:“……”
愣了兩秒,他才將又在他脖子上舔了一口的小東西弄下來,冷硬的俊臉半天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
洛辰還盯著千漠北的嘴唇,還想往前湊,結果被攔腰掐住動不了。
千漠北一只手抓著兔子,兩一只手從旁邊拿過幾張紙巾擦了擦還沾著口水的脖子,有點懷疑這小家伙是被他弄疼了,所以想咬他一口?
沒等他多想,就聽到外面有人在敲門,把還“虎視眈眈”的兔子放回地上,他才站起來,臨走一帶門把洛辰關在了房間里。
……
“什么事?”千漠北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了眼進來的人。
“哥,不是,總裁,”千宇陽站在千漠北桌子前,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唇,“我想和你談一談。”
千漠北眼睛瞇了一下,輕嗤一聲,“坐吧,又沒別人不用演。”
千宇陽眸子閃了一下,還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拉開一把椅子坐在千漠北的對面,“你好久沒在家吃過飯了,爺爺今天過生日,你會來吧?”
怕千漠北拒絕又趕在他開口之前說,“媽媽也去。”
“有什么意思嗎?”
“什么?”
“不累嗎?”千漠北臉上沒什么不好的表情,眼底冰冷一片,對上盯著的千宇陽的眼睛,他倏然提著嘴角笑了,“我說你不累嗎,你以為老頭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千宇陽臉上維持的很好的假笑突然一僵,“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懂嗎?”千漠北反問。
千宇陽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了,眼睛一動不動盯著人的時候有些詭異,總讓人害怕他眼珠突然掉出來,兩只手緊緊攥著,指甲狠狠刺進肉里,一層油皮硬生生被他摳了下來。
“看看,即使模仿的很像還是稍微一遇到刺激你就會暴露,”千漠北語氣很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就是在談論什么無關緊要的事,說出的話卻句句往千宇陽軟處戳,“別忘了你那個去世的媽媽。”
“她不是我媽,她不是!”
坐著的人突然站了起來,癲狂的瞪著千漠北,左手上鮮紅的血不斷往下流著,另一只手還在不斷扣著掌心,“她不是,我媽媽是歐陽瑾我媽媽是歐陽瑾!”
千漠北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突然開始發瘋的人,眼睛都沒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