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請你一杯?”
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走過來,坐在封御景的身邊,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故意往前挺了挺身體,又沖他眨了眨眼。
封御景沒有說話,捏著被子沖她抬了抬手,一仰頭將杯子里的液體一飲而盡。
女人燦然一笑,打了個響指酒保將新調好的酒推過來,封御景瞥了她一眼,再一次將里面液體灌進嘴里,熱辣辣的感覺從喉嚨一直燒進胃里。
卻莫名的有些爽。
“爽快,”女人笑的眼睛都彎了,手在吊帶裙的帶子上扯了扯,故意往他身邊湊了湊,“要不要,換個地方再喝?”
甜膩膩的香水味直往人鼻子里鉆。
封御景鏡片下的眼睛晃了一下,半天才抬頭勾了勾唇,“卻之不恭。”
坐在不遠處陰影里的男人看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捏著空酒杯在手里把玩了一會兒,才慢悠悠站起來跟了上去。
封御景和女人上了樓就糾纏在一起,一點兒沒有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就快要走到他常去的房間門口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一個人,看起來似乎還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兒見過,他抽空想了一下,沒有想起來這號人。
索性不再去費這個腦細胞。
背光站著的人睨了一眼還掛在封御景身上的女人,從口袋里掏出厚厚一疊錢,抬手塞進她那布料極少的衣服里,朝一邊偏了偏頭,“我有事要和這位先生聊一聊。”
讓她離開的意思非常明顯。
女人手還勾在封御景的脖子上,來回在兩個人臉上掃了幾眼,非常有眼力見兒的松開手,拿著錢走了。
封御景像是壓根就不在意發(fā)生了什么事一樣,斜斜靠在門邊瞇著眸子看著他。
“怎么,”男人往前邁了一步,冰涼的指尖掐上他的下巴,薄唇微微挑了一下,“才幾個小時不見就不認識了?”
封御景沒有搭話,依舊看著他,微微仰著頭的時候能看到細細的光影在他鏡片底下閃爍,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不耐煩的將放在他下巴上的手打開,“怎么,你不會是真的要我負責吧?”
看男人沒有說話,又懶懶道:“不就是親錯了親了你一下嗎?要不是你睡在老子的房間我會親你?”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jù)似乎沒有什么可反駁的點。
男人眸子深深盯了他一眼,倏然笑了一聲,低沉的嗓音在夜里聽起來有些性感,“你不會是失戀了吧?給你打電話的那個人沒留你在家里過夜?”
封御景一頓,嘴角的假笑瞬間消失了,“你說什么?”
“我說,“男人像是一點兒也不怕他,甚至他偏頭將嘴湊到了他的耳朵邊,“你失戀——”
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人猛地往后推了一把,一拳砸在了臉上。
“別以為自己什么人的心思都能看得穿,”封御景的語氣涼的嚇人。
男人彎著腰頂了頂腮,直起身子,隨意在嘴角抹了一把,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笑的更開了,“你不會是暗戀吧?”
“暗你大爺,”封御景話出去的時候整人也撲了過去,像是解釋又像是單單純純的想發(fā)泄一下。
“我不是喜歡他,我只是,我只是有些心疼他,心疼到見不得他受一點兒傷害,忍不了他受一點兒委屈,這不是喜歡,這不是!”
帶著酒勁兒將所有話都喊出去的時候,封御景才慢慢停下來,他突然覺得有些累,也不知道是哪里累,就像是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累的都有些站不住了。
順著墻角滑下來靠坐在門框邊,他才微微抬頭掃了一眼趴在地上擦嘴角血的男人,男人也在看著他。
昏暗的樓道里兩個人一坐一趴的兩個人對視了大半天,封御景伸手在口袋里掏了大半天,將一袋紙巾朝他扔過去。
男人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只是動了動嘴角,坐起來朝后挪了挪,像封御景一樣靠在墻邊,曲著一條腿和他面對面坐著,才騰出手抽出一張濕紙巾抹干凈嘴角的血跡。
不遠處幾個圍觀的人奇怪的看著兩個人,看他們一會兒打,一會兒又坐在一起笑的樣子覺得有些滲人,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沒再跑到他們這里觸霉頭。
“心情好點兒了?”男人先開口。
封御景看了他一眼,光線太暗,他只看到男人臉部大體的輪廓線,其他的看不大清楚。
眼鏡在剛才打架的時候蹭掉了,要是沒有鏈子在現(xiàn)在估計還能留條命,現(xiàn)在,鏡片早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邊的鏡片和一個鏡框還在,抬手將掛在脖子上的眼鏡拿下來,隨手一扔,他才點了點頭。
“確實好點了。”
男人笑了笑。
封御景又看了他一眼,最后,沒忍住和他一起笑了起來。
兩個人就又跟傻子一樣笑了大半天,封御景才站起來拉了他一把,男人順勢站起來攬住了他的腰,偏頭在他耳邊吹氣,“要不,繼續(xù)將你剛剛要做的事?”
尾音拖得有點長,溫熱的呼吸不斷朝封御景脖子上的皮膚襲來的時候,他挑了挑眉,語氣里全是挑釁,“還第一次有男人跟我這么說……”
……
身后的男人聽到他的稱呼笑了一聲,“亓哥哥?”
封御景沒有接他的話茬,不舒服的動了動腿,就被人嚴嚴實實的壓住,“再叫一聲,再叫一聲我就……適可而止。”
“滾蛋,”封御景沒有如他所愿的再叫一聲,一翻身將他掀倒在床上,“下次我給你找個泰迪,你讓它叫兩聲你聽聽。”
男人又是一聲輕笑,“那還是算了,我還是喜歡你的聲音。”
封御景沒理他,靠在床頭把玩著一個金屬打火機,火焰明明暗暗好半天,他才從床頭柜上拿過一支煙點上,沒有放進嘴里,一直等到快要燒到煙蒂位置的時候才在按息在煙灰缸里。
亓嶼也像封御景一樣靠在床頭,眼睛一直盯著他沒有挪開,看他似乎是困了,才將一半已經掉在地上的被子拉上來蓋在他身上,“不去洗澡嗎?”
“懶,”封御景扔下一個字就閉上了眼睛,下一秒呼吸就慢慢平緩起來,像是已經沉入熟睡狀態(tài)。
男人勾了勾唇,關了房間的燈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夜越來越靜,半開的窗簾里透出一縷光照在床尾,封御景盯著那一處半天沒有動。
他和千漠北從小一起長大,他可以說是最了解他的人,所以在第一次見到他用那種近乎寵溺的眼神看一只兔子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只兔子再他心里眼里是和別的人別的事都不一樣的。
今天說那些試探的話他本來不想說的,但又心存僥幸非要問一遍……
是時候死心了吧!
男人聽封御景的呼吸在一次趨于平穩(wěn),才睜開眼睛往窗邊看了一眼,坐起來拿過自己的衣服穿上。
臨走之前又拿起封御景之前把玩過的火機看了幾眼,隨手揣進口袋打開門走了出去。
……
千漠北站在門邊看了一會兒,才打算將床上的人往次臥送,手剛一碰到他,他就像之前還是兔子時候一樣,順著他的手就往他身邊湊。
千漠北突然想收回已經伸出去的手,以前的小東西和現(xiàn)在躺在他床上的人,除了對他的依賴感沒有變之外,其他的地方可以說一點兒相似之處都沒有。
畢竟,人兔子是沒法作比較的。
現(xiàn)在,讓他就這么接受自己的兔子變成人他還是有些不習慣。
小心的將男孩兒抱起來,千漠北才感覺他輕的過分,好像比普通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要輕,身上摸起來卻沒那么瘦。
洛辰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覺好像有人抱了他,但聞到是熟悉的味道之后,他又將頭往千漠北懷里埋了埋,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前襟。
千漠北垂下眼皮看了一眼,眼里的情緒有些復雜,半晌,將懷里的人放回床上,轉身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