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娜坐在搖臂上安靜得掌控著攝像機。
無數畫面就這樣被攝影和保存。
無數的惡鬼排著隊向前行走著，他們仿佛無頭無盡一般，前望不到頭盡，后看不到結尾。
而且不僅如此，他們每個人的口中還在喃喃自語著什么。
那場面格外的詭異。
哪怕是面對面的兩個人，雖然他們口中一直在不停得說著什么，但互相之間竟沒有一點交流互動。
仿佛大家互相都看不到對方一樣。
而在監視器的另一邊，杜玲瓏指導的二組也正在拍攝。
兩組畫面互相投射在兩個監視器上，只不過一邊是實景，另一邊則是綠屏而已。
……
就這樣走了差不多半個上午的時間，這段戲才算終于拍完。
這其中最核心的問題就是兩邊的配合問題。
作為后現代解構現實主義的大師，余思鳴對于特效的運用，基本上就是本著能不介入，就別介入的宗旨去辦的。
所以這場電影，拍起來就會格外辛苦。
倒不是說一點特效都不用。
只是說，每個人對這種事情的理解不同。
就比如說這些鬼戲，余思鳴拍攝時，有意將其半人半鬼化。
無人時實景，有人時不接觸也盡量實景。
如果可以的話，余思鳴想做到的是將《明眸》中的鬼徹底人鬼不分化。
爭取做到人就是鬼，鬼就是人，人不是人，鬼也不是鬼，人既是人，也是鬼，鬼雖然是鬼，但它其實也是人的效果。
其實這部電影想表達的東西有很多。
但很多話你不能通過臺詞來敘述，甚至在整個故事文本中，也沒有詳細介紹。
所以這就用到了鏡頭語言。
這其中一個最核心的問題就是，這個世界有鬼嗎？！
……
有嗎？
……
沒有嗎？
……
這個問題沒有人知道答案。
但余思鳴想說的不是這個，他想說的是，其實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了鬼。
就像這個片段拍的那樣，地獄空蕩蕩，惡鬼滿人間。
而且即便是我們每一個人，心中都住滿了鬼。
我們每一個人心中都有鬼！??！
這是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
同樣，這也是這部戲最大的意義！！?。?！
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鬼，所以有機會，能做個好人，就做個好人吧！
……
影片還在繼續拍攝，等到惡鬼的部分拍完后，這部戲也正式迎來了它的女主角，薛思怡。
怎么說呢……
這其實是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孩。
今年二十二歲，名牌大學畢業，表演系科班出身。
綜合條件真的是很不錯。
而且最重要的是，很懂禮貌。
第一次進劇組，就給每一個人準備了禮物。
哪怕是一些群眾演員，她都出錢請客加了兩根雞腿。
所以說，就目前來說，余思鳴對這個女演員還算滿意。
可是等到第一次拍戲時，他就不這么看了。
第一場戲，是個跳樓戲，尼瑪連續拍了二三十條，都快拍到天亮了，薛思怡還是沒有達到最基本的要求。
雖然說她哭也哭了，表情也有了，動作也到位了。
但是……
絕望啊姐姐！??！
我看不到你的絕望啊姐姐！！！
你特么光傷心有個蛋用？！！！
老子要的是你的絕望?。?！
絕望?。?！
絕望?。。。。。?！
……
狗娘養的，余思鳴簡直都要被她氣死了！！
……
然后拍完這段戲后，余思鳴二話不說，直接就把何德澤拎了過來。
“說吧，這事兒怎么辦？”
“我的確是同意了你們安排的女主角，可是……”
“你們特么也不能這么整我呀？！！”
何德澤……
“要不，咱們再試試？！”
余思鳴……
“真換不了？！”
何德澤:
“真換不了?！?/p>
“這姑娘背景很深，如果只是簡單的電影明星，想怎么整咱們就能怎么整，可是這個真整不了?！?/p>
“關系太硬了?！?/p>
余思鳴……
“真是服了你們了……”
“那換不了，調教總可以吧？！”
何德澤……
“你想怎么調教？”
余思鳴:
“蹦極！！”
何德澤……
……
最終經過“友好”的協商，薛思怡很輕易得就同意了這個要求。
畢竟哪怕是走后門進來的，她最終的夢想也是成為影視巨星，拍出好作品。
所以說，對于調教，薛思怡是樂意的。
然后這家伙就深刻得體會到什么叫絕望了??！
猝不及防得，她就被扔下了蹦極臺。
等上來之后，還沒等喘口氣，余思鳴立馬就架起攝像機開拍。
你還別說，趁著這股子熱乎勁兒，效果還真不錯?。?！
于是……
薛思怡就更慘了，這場戲她一共蹦了十一次極?。。?/p>
……
一夜無話。
等到第二天，他們要拍攝的是一場婚禮的戲份。
這個的要求就更高了。
這個要求女主角必須表現出興奮，恐懼，以及痛苦和糾結的情緒。
然后等到拍攝時，薛思怡就徹底歇菜了。
別說四種情緒糾結了，就是她能把兩種情緒表現得足夠好，那也是謝天謝地了。
不得已，余思鳴只好放棄她這一點，開拍別的方向。
就比如說王佳琪的戲份。
本來這個是安排到最后的，但由于女主的拉胯，不得已余思鳴只好將她的戲份提了上來。
然后驚喜便來了，這小姑娘簡直絕了，演技，情緒，肢體，統統都相當到位。
所以余思鳴也就理所當然開始主攻她這一點。
而薛思怡的戲份，現在則主要由杜玲瓏給她詳細講解和重點聯系。
既然你的能力達不到要求，那就笨鳥先飛吧。
如果假如你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真是對不起，哪怕你背景再大，老子也堅決換掉你?。?！
畢竟天大地大，戲最大??！
余思鳴不可能因為你個二把刀女主就砸了自己的招牌。
請你來是為了給以后電影上映開綠燈，哪怕不開綠燈，最少也別下絆子。
可是你自己不爭氣，那就別怨別人不給你面子。
大不了最后華夏市場不要了，最壞也不過是這種結果。
余思鳴杠得起。
因為單憑海外市場，他照樣能賺得盆滿缽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