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楚文清正要入睡,卻聽到房頂傳來瓦片踩過的聲音。
她起身出去,看到顧塵正負劍坐在房頂上,月華灑下,落滿一身,顯得那樣清冷。
她運功一躍,飛身落到房間東面較矮的墻沿上,展直雙臂搖搖晃晃地一步一步往房頂方向走去。
“顧侍衛上我房頂干嘛?”楚文清邊走邊問。
“今日屬下值夜。”顧塵起身飛到離楚文清不遠的地方,準備接住她。
“哦~”楚文清故意拉長語調,“那侍衛值夜都像你這樣嗎,上人房頂。”說話間便已踏著瓦片走到房頂上。
“這樣便于觀察周圍情況。”
楚文清向四周望了望,萬家燈火早已熄滅,只有明月將空蕩的街道照成一地銀白色,遠遠望去,夜晚的京都也別有一番風味。
楚文清笑道:“顧塵,以你的功夫,在我房頂我應該是聽不到你動靜的,你說,你是不是想我了,故意勾引我上來的啊!”
“小姐多慮了。”
“切!”楚文清撇了撇嘴,打了個哈欠,“你繼續呆著吧,我要就寢去了,一起嗎?”
“不用了。”顧塵低頭道。
楚文清覺得顧塵從剛才到現在都不怎么看自己,她低頭往自己身上一看,原來自己只穿了件單薄的輕紗寢衣,方才來的太急,忘記只穿寢衣這回事了,夜風一吹,還真有點冷。
楚文清望著顧塵壞笑道:“顧塵,我下不去怎么辦,這房頂好高,我好害怕。”
說著,還裝作一臉驚恐,害怕的發抖狀。
“我記得小姐會輕功。”
“可是這么高的地方,我腿都軟了,哪里還會什么輕功啊!你快抱我下去嘛!”說著就張開胳膊等著顧塵。
顧塵猶豫片刻,走到楚文清面前,臉卻看向別處,用手勾住她的腰,起身一躍便輕松落地。
少女腰身柔軟,加上那寢衣太過單薄,手掌附上去,就像直接觸碰一般,惹得顧塵手心發熱。
而楚文清那邊卻一股子云淡風輕的樣子,擺擺手打著哈欠睡覺去了。
顧塵站在院落中呆了一會,便一抹黑影閃過,院中又恢復了平靜。
翌日。
“哥,你得跟我一塊去趟副相府。”楚文清找到楚恩說道。
“怎么了?”
楚文清將楚恩帶到一個無人處,悄聲說道:“幫襄王說服張夫由。”
“你確定要幫襄王了嗎?”
“嗯。”
”好,不過,張夫由現在可不是我幾句話就能說得動的。”
“你盡可跟他表明來意即可,結果不必擔心。”
“你是有何計劃嗎?”
楚文清在楚恩耳邊將計劃和盤托出,楚恩聽后皺眉道:“可行得通?”
“行得通行不通,試過才知。”
“若是告予張夫由襄王的意圖,那我們楚家便會暴漏于他,我擔心他會……”
“張夫由雖不得勢,但他并不傻,副相府如今也是四面楚歌,若真是暴露楚家,他只會多一個敵人,并無任何益處,而且以我前世來看,我相信他現在并不排斥襄王,只是他因愛女處處行事自保,現在只差一個理由讓他去找襄王了。”
“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擬拜帖。”
楚文清笑道:“不必著急,過幾日便是張思嫣的生辰,我們那時再去,豈不是更好。”
“連張思嫣生辰都記得,清兒想的果然周到。”楚恩摸了摸楚文清腦袋。
張思嫣生辰,雖說去祝賀的不多,但是那日再去副相府,總不會太惹眼,也不會顯得太突兀。
楚文清與楚恩準備了些禮物便啟程去了副相府。
“郡主與世子特地前來給小女慶生,老夫真是感激不盡吶!”
說話的正是副相張夫由。
“家父因忙于軍中事務不能脫身,所以特地讓我們兄妹二人來給張小姐慶生,小小賀禮,不成敬意。”
說著,楚恩便讓小廝將賀禮送出。
“郡主與世子能來已是給小女面子,實在不必再如此破費。”
“都是家父一點心意,還望張大人能夠笑納。”
“既然如此,那還請世子替我謝過楚大將軍,快快進屋入座吧。”
副相府中丫鬟小廝并不多,加上給張思嫣慶生的人少,這就顯得副相府十分冷清。
進入廳堂后,楚文清坐了一會并未見張思嫣。
這張大小姐難不成還在睡覺?楚文清嘀咕著。
思考間,張思嫣便挪著青蓮微步走了進來,她五官清秀可人,屬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只是不知是不是常年呆在閨中的緣故,張思嫣面色慘白,身姿如弱柳扶風,給人一種病態美人的感覺,讓人心生憐惜之情。
“父親。”張思嫣給張夫由行了個禮。
“嫣兒,這兩位是大將軍府的楚世子和永安郡主。”
“見過楚世子,見過永安郡主。”
楚恩和楚文清也都回禮。
楚文清不禁感嘆,這才是能讓人一見傾心的可人兒,瞧瞧人家這姿態,溫柔賢淑,聲音若仙樂鳴響,讓人聽得心里麻酥酥的,她一個女子都想拜倒人石榴裙下,何況男子。再對比自己平日作風,翻墻、夜闖侍衛府、調戲良家男子、還經常蹺著二郎腿……難怪顧塵一直對自己清冷,這跟張思嫣一比,自己簡直就是個男子。
想到這,楚文清默默地將自己蹺著的二郎腿放了下來。
楚恩看到后輕笑了一下。
要不,自己以后也換成張思嫣的風格?楚文清如是想著。
不一會,張府便設宴,眾人開始用膳。
宴桌并不多,共有三桌,張夫由坐在最中間一桌的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