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陽律師事物所。
這間律所坐落在S城繁華的市中心,景林大夏18樓。這是谷荏染與邢亦陽在兩年前一起合伙開的律所。隨著谷荏染的名聲大臊以及邢亦陽出色的交際能力,這間律所已由最開始的2個人變成了如今30人,亦成為了S城數一數二的律所。
下午6點。
谷荏染端坐的辦公桌前,手捧著一杯黑咖啡,正專心致志的看著手里的案件資料,還時不時的抬手揉揉太陽穴。昨晚他喝的有點多,導致現在有些醉酒后遺癥。
“叩叩叩。”一陣慷鏘有力的敲門聲。
沒等谷荏染答應,門直接從外邊推進來了。
“喲吼~”邢亦陽手拿著一疊資料從門外進來,吊兒郎當,一臉賤兮兮的表情,笑嘻嘻道,“你竟然下午就來律所了,我還以為你今天肯定會廢一天了呢?!?/p>
谷荏染抬眸,瞥了他一眼,緩緩道,“邢律師,我想你有必要重新溫習一下幼兒園的知識?!?/p>
“什么意思?”
“敲門后要等別人答應后才能進,不是嗎?這是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p>
“啊…別人呀…你也說了是別人的了,但你對于我來說怎么能算是別人呢?!毙弦嚓栐野稍野勺?,又笑咪咪道,“而且我對于你肯定也不是別人啊,嘿嘿…對吧?”說完還朝谷荏染拋幾下媚眼。
“邢律師,人貴在要自知之明?!闭f完谷荏染便再不理會他的賴皮,視線又重新回歸文件。
“嘿…你說你這人什么一點情趣都沒有呢?!毙弦嚓柋粦坏靡荒槻凰?/p>
“對不起,我沒有對于男人講‘情趣’這種癖好?!惫溶笕静痪o不慢說道。
“嘿你你你…”邢亦陽睜著大眼瞪著谷荏染,被氣的出不出話。深呼氣幾下,決定回歸工作,不跟谷荏染一般計較。接著把手里的文件遞給谷荏染,
“看看,這是我下午剛拿到的有關巨鼎集團這次經濟糾紛案的資料?!?/p>
谷荏染放下手里的咖啡,伸手接過文件翻看。
邢亦陽隨手拉開面前的椅子,坐下,大爺般的坐姿,繼續說道,“你還別說,這次的案子確實挺棘手的。巨鼎旗下的酒店目前都已竣工驗收,而且巨鼎與三七工程又重新商定了最終的工程款,并請銀行進行審核,三方在價款協議書上均已簽字,現在巨鼎又反悔拒絕按照第二次商定的金額支付工程款。哎,這三七也還真是個倒霉催呀!”
“邢律師,容我提醒你一句,我們現在是被告方的律師?!惫溶筌塾挠恼f道,“所以請把你的心思都發在被告方上。資料我已經看完了,我現在想知道三七建筑工程的運營狀況,最好有他們的財務收支。他們與材料供應商的關系,還有收發材料價格明細。最后這次工程的負責人李浩,你最近也派人盯緊他?!?/p>
“行,我知道?!?/p>
“叩叩叩…”又一敲門聲。
“進來?!?/p>
助理開門進來,“谷律師,段小姐來了,正在外面等候,您看?”
還沒等谷荏染回答,邢亦陽就搶先一步開口,
“喲,段雪櫻段小姐來了?!毙弦嚓栆桓蹦腿藢の兜谋砬?,而后調侃道,“段小姐可真是對我們谷律師一往情深啊。看看,都多少年了,從國外到國內追著你跑。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谷荏染睨了一眼,邢亦陽很識趣的閉嘴了。而后對助理說道,
“請她進來吧?!?/p>
“你說我要不要回避一下?!毙弦嚓栆荒樋春脩虻谋砬椤?/p>
“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沒人攔你?!?/p>
邢亦陽一臉奸笑,“行吧,那就我勉強留下來證明你清白好了。”
谷荏染瞟了他一眼,一副懶得理你的這智障的表情。
“荏染。”段雪櫻推門進來,叫了一聲。猛的發現除了谷荏染,還有一個人也在辦公室里。愣了一下,隨后叫道,“邢律師,你好?!?/p>
邢亦陽笑嘻嘻的對她擺擺手也打了聲招呼。
段雪櫻微笑點頭,重新把目光放到谷荏染身上,細聲細語道,“荏染,這幾日你為了案子肯定耗費了不少心力,我父親一直想請你吃頓飯以表示感謝,他今晚在閑福居訂了位,可否一起吃頓晚飯?”
頓了頓,又想到了什么,“對了,還有邢律師也一起來吧?!?/p>
邢亦陽一眼就看出了這葫蘆里買的什么藥,他哪能沒眼力勁的往上湊呀,連忙擺手了擺手,咧著嘴笑道,“我就不了吧,今晚我還有大事要干呢。”
谷荏染合上手上的資料,背靠椅,抬眸,聲音沉緩,“段叔叔客氣了,這是我的分內事,我們也是拿了報酬的。吃飯的話...”
“其實爸爸他對這個案子還有些問題,今晚也想再咨詢你一下?!?/p>
段雪櫻沒等谷荏染把話說完就連忙插話。她知道他后面的話多半是要拒絕吃飯了,沒辦法,她只好拿出來拿工作來壓他了。
谷荏染斂了斂眉眼,面色平靜,既然是工作上的事,他沒法說不。
沉吟片刻后說了句好。
傍晚許子衿走出辦公樓時,遠遠就看到了趙司丞,此刻人正倚靠在車門邊上,一旁的燈光暈染在他的身上,周身都散發著暖意,好似一個謙謙有禮的陌上公子。
許子衿小跑到他跟前,眉毛揚起,抿唇淺笑,嗓音細膩輕柔,“趙哥,你怎么過來了?”
“我這不是怕你又跑了嗎,所以就趕緊過來抓人了?!壁w司丞眼尾稍楊,話里含著笑道。
頓了幾秒,又斂起眉眼,板著臉,盯著她的蒼白的臉說道,“什么瘦了這么多,氣色也不是很好。你最近是不是又經常失眠了?”
“哎呀,趙哥,我現在好餓啊,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許子衿站在路邊被他盤問,只好先借著吃飯的借口搪塞過去。
趙司丞一瞬不瞬的注視她幾秒,無奈的點點頭。
“閑福居?”當閑福居這三個字映入眼簾時,許子衿有些訝異,她轉頭看向趙司丞,話里透些不確定。
趙司丞停好車后,也轉頭看向了她,盯著她的臉頰笑道,“嗯,閑福居,今晚就在這吃飯?!?/p>
閑福居一向以安靜淡雅著稱,里面的裝飾都是古色古風。跟宴席正好相反,宴席都是現代設計風格,而閑福居走的是古風情懷。來這里吃飯的一般都是享受嫻靜的人,還有就是商務居多。
“走吧,下車了。”趙司丞低笑說道。
許子衿下車的時候,他們對面剛好也有人下車走過來。她不經意間看了一眼,視線驀的定住了,呼吸一窒。
對面的谷荏染也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視線在她和趙司丞身上掃了一下,冷了神情。
“子衿,走啊,不是說很餓了嗎,還愣著干嘛呢?”
趙司丞瞧見許子衿怔愣了半響都沒走,叫了她一下。目光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對面的一男一女。男的面容俊俏,特別是那雙英眸里含著沉穩與銳利,是令人無法忽略的強大氣場。女的亭亭玉立,嬌弱可人,很看很是賞心悅目。
許子衿僵硬的收回視線,隨意扯了一絲笑,道,“好。”
段雪櫻也注意到了谷荏染的不正常,抬頭警惕的看著對面的許子衿,又看看谷荏染,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打量,小心翼翼地問道,
“荏染,什么了?”
谷荏染看著前面走遠的許子衿,嘴角抿緊,面色僵冷。默然許久,神情已恢復自然,低聲說,“沒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