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炎輕的守護，百籮沒有遭到過分的責罰。

可是王國里的流言蜚語越來越多了。

炎輕被百籮抱著出去溜圈曬太陽的時候，總是會聽到小宮女在百籮身后竊竊私語，內容無非就是說她刷盡手段爬到現在伺候神犬的位置，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現在居然連神犬都敢利用。

還有人說，她是故意要讓神犬要死那些小神犬的，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人和她平起平坐，也不會有人和她平分那些榮華富貴。

炎輕的聽力是很好的，至少比百籮聽得更遠。

百籮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冷淡，原先那些軟弱無助的樣子似乎是特意裝給他看的一般。

她開始學會了表里不一。

一開始炎輕發現自己的伙食變差的時候，還以為是那四只可愛的小神犬分掉了自己的分量。他是不在意這些的。

后來某天，他被百籮抱出去接受朝拜的時候，被當朝的官員發現了不對勁。

他排泄出來的都是糟糠之物，沒有一點肉末的影子。

炎輕還記得，那個官員當場臉就青了。

他質問百籮，神犬吃的都是些什么。

炎輕也還記得，百籮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十分認真地說：

“啟稟大人，神犬他今日身子不太爽快，不愿啟用肉食。”

炎輕當場叫了幾聲。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好，相反，因為有了新伙伴，他心情大好，連出去跑步的時候都感覺自己健步如飛。

那個官員沒說什么，只是看著百籮的表情越來越不善。

百籮將他抱回他的寢宮的路上，他又聽到了那些小宮女的議論。

這次他們就隔著一面墻，那些難聽的話語直接飄入他和百籮的耳中。

“那個賤婢天天抱著一只狗狐假虎威的，誰不知道她私底下做了些什么啊？”

“就是，要不是神犬護主，她早就死了。”

“本來就是小小的白螺妖，好好在淤泥里待著不就好了？費盡心思爬上來，到時候摔得更慘！”

炎輕看到百籮的表情沒有變動一分。

她突然伸手，在炎輕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腰是炎輕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炎輕吃痛的叫了一聲，與此同時，墻那邊的討論聲戛然而止。

百籮終于露出了那么久以來第一絲笑容，

那個笑容是那樣的陌生，炎輕從未見過。

回到寢宮里，百籮像扔掉瘟疫一樣將炎輕扔到一旁。

炎輕是百籮從幼崽開始帶大的，他明白百籮的心思。

她在發怒。

是因為那些碎嘴的宮女嗎？

炎輕不敢靠近她。

百籮坐在房門口。

“我本來還道你這蠢狗是真的有靈性呢。”

她突然恥笑一聲，目光冰寒，那是炎輕從未見過的。

“怎料你說到底，還是一只狗罷了。”

“我和你說那么多，都是白費的！”

“我告訴你了，想要過得好，就把那四個本就不該存在的東西咬死，你聽不懂，還是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百籮在炎輕的屋內發著脾氣，隨手抓起一個精貴的燒瓷，狠狠地朝炎輕砸去。被百籮的憤怒嚇得六神無主的炎輕叫了一聲，迅速逃開燒瓷的攻擊。

燒瓷在地上破碎，飛濺的碎片四處散開，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響起，百籮似乎很喜歡這種將貴重的東西隨意處置的感覺，再次一手一個燒瓷，對準炎輕狠狠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