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主君如何了。”
“主子,主君睡了一下午,這馬車?yán)锿械膬扇硕妓饋砹耍骶€沒醒,奴才就想著把主君喊醒吃點東西。
后來遇到狼群的時候主君也未醒,因為怕主君嚇到,奴才也并未叫醒,直到剛剛這兩位大哥說主君的情況有些不對,奴才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
李開心上了馬車,馬車?yán)锏膬蓚€男子給李開心騰開了位置,李開心點頭致謝。
李冬看著李開心的表情好像也不是很嚴(yán)肅,忍不住問怎么了。
“他可能有些低血糖,加上今日趕路勞累,睡的有些沉罷了,無妨,還是你們叫醒的時候太小心了。”
抱起了李春旭,李開心拍了拍他的臉,想了想,給他掰了點心融到水里,喂了沒一會兒,李春旭才幽幽的醒了過來。
李開心哭笑不得,點了點李春旭的額頭,笑道:“你真的是會避禍啊。”
“怎么了甚樂,我又睡的時長了嗎?”
“是啊,你啊。剛剛差點被狼吃了,車隊里好一陣惡戰(zhàn)才殺了出來,只不過若是也不少,沒了好幾個人。”
“啊,這,這我們也受人庇護(hù),也該出些撫恤,以告亡靈啊。”
“是,我知道,只是聽說你有事,我匆匆趕來,還沒來得及。”
李開心出去和李安寧商量了一會兒,才又回了許左的身邊,看著許左還在一旁偷偷的落著淚。
“許主事,受您各位庇佑,我們一家才能完好無損的坐在這里,而今您損失了眾多姐妹,我心里過意不去,想給各位姐妹一些補償,您莫推辭。”
許左卻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們商隊自有撫恤,今日哪怕沒有你們一家,我們也得面對這狼群,一樣的結(jié)果。”
李開心搖了搖頭:“我過意不去。”
說著從懷里拿出了銀票:“我出門身上帶的也不多,這里有五百兩,回去也得給各位補補身子。”
許左瞪大了眼睛,這幾車的貨加起來也就三百兩,自己雖看的出來李開心不似尋常人,可也沒想到出手如此闊綽。
“這…”
“這是我李家各個莊子鋪子通用的牌子,日后來我鋪子里,都是能折半的。”
“對于各位沒了的姐妹,我從今日起吃素三月,回去為她們辦一場法事超度,以表哀思。”
李開心說的真誠,許左也很是感動,不說是錢,光是這番心意,也是足夠了。
“當(dāng)真不用了。”
李開心還是放在她的手里。
文吉在不遠(yuǎn)處坐著,李開心起身走到她的旁邊。
“別太難過了。”
“我被許家養(yǎng)大,雖是叫她們姐姐,實則就像我的親娘一般關(guān)懷。
五姐當(dāng)年很是風(fēng)流,一直都沒有娶夫生子,青樓卻不少逛,十三年前,她為了一個男人,掏出了所有的家底,三百兩啊,東借西借拿了一屁股的債,娶了明州城百花樓當(dāng)年很火的芍藥公子,為此被打的兩個月都起不來。”
“呵~”
文吉的眼淚不住的流。
“后來啊,她真的把人贖回來了,我們都以為這芍藥準(zhǔn)得跑,我當(dāng)時才幾歲,連我都這樣想啊。
誰知他竟然留下來了,為了我五姐,洗手做湯羹,她們兩人,這些年,是出了名的恩愛,一直都相近如敬,從未吵過嘴。
我五姐看著斯斯文文,脾氣卻很大,這么些年,除了每個月的債務(wù),剩下的錢,都留著給了芍藥。”
文吉哭的有些喘不上氣:“她還答應(yīng)我一次回去以后幫我去提親,她走了,誰幫我去,我回去怎么和五姐夫說,怎么說她沒了,她還沒有孩子,就去了。”
李開心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默默的拍著她的背,她也說不出口,在一個失去親人的孩子面前,說節(jié)哀順變,好像特別殘忍。
“斯人已逝,我們不能做什么,只能過好現(xiàn)在,要是你五姐知道了,也會這樣說的。”
文吉抿了抿嘴唇:“是啊,她一定會說,去你娘個腿的,過好你自己就行了,咸吃蘿卜淡操心。”
寂靜的夜晚,只有車輪壓過雪的聲音,但李開心也聽到了傷心的聲音。
在這個冬夜,文吉失去了她的親人。
又過了兩天,李開心等人終于到了一個小鎮(zhèn)子,按照習(xí)俗,李開心陪著她們一起去了寺廟,給逝去的幾人立了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