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杜京墨起的有些晚,不出意外,她斷片了。
好在她并沒有什么奇怪的感覺,就索性起了床。
“嘶!”杜京墨不過稍微動了一下,便覺頭疼欲裂,忍著疼痛起床穿衣,邊穿邊嘟囔道:“怎么就一時沒控制住喝了那么多酒呢?也不知道有沒有說啥奇怪的話,應該也沒干啥奇怪的事……”
這邊杜京墨絮絮叨叨總算穿好了衣服,洗漱好了往大廳走去,發現其他人都已經在做生意了。一時間不覺得有些羞愧,倒是徐氏一見到她就滿面春風,眼神里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看得她好生疑惑。
這些疑惑在見到蘇懷瑾通紅的臉的一瞬間就懂了:她……昨晚…不會,干了什么事吧!
想到了這些的杜京墨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就知道,都斷片了怎么會沒有事情發生呢?!
看杜京墨的臉上表情十分豐富蘇懷瑾就這小姑娘又想歪了,忙解釋道:“你,你莫要瞎想,是因娘知道我們昨晚喝了酒,又見你起得這樣晚,是以才…才亂想的。”
“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昨晚對你干了什么事呢!”兩人把話說開后,彼此間竟也少了些尷尬拘謹,多了份自在隨意。
蘇懷瑾聽她這樣說,不由得笑了出來:“你這小腦袋瓜里一天都在想什么事情啊?”
杜京墨也有些羞愧:“不說了不說了,我去干活了。客棧如今重新開了起來,我也該好好打理了。”
蘇懷瑾卻是拉住了她,拉住后才覺不妥忙松了手:“客棧不急,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
杜京墨不解道:“什么事?”
蘇懷瑾壓低了聲音:“為水靈出氣的事情。水靈從回來就無精打采整日里都是懨懨的,我怕梁家的事情再拖會成為水靈的心結,咱們今天就商量怎么解決這個事情吧?”
杜京墨一臉驕傲道:“還用你說?我早就準備好了!”
這倒是蘇懷瑾沒想到的:“你準備好了?什么時候?”
杜京墨想了想,好像就是他們倆“吵架”那段時間她想的,可是總不能直接這樣講是以隨便說了個時間就搪塞過去了。
蘇懷瑾很好奇:“你?你用了什么法子?”
杜京墨神神秘秘道:“左不過這幾天你就能知道了?”
梁家。
自從蘇懷瑾回來后,梁家就沒有過過一天安心日子,前是悔婚蘇挽瑜,往蘇挽瑜身上潑臟水,后來更是綁架水靈將自己徹底逼上了絕路。
梁夫人早已纏綿病榻,自那日蘇懷瑾手持長劍并闖入她家后她就一病不起,活生生被嚇出了病,這種刀懸在頭上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落下來的感覺最是磨人。
蘇懷瑾到底是上過戰場的人,那日提著長劍闖入梁府的時候招人阻攔便傷了兩個家丁,梁夫人正好聽見聲響出了與蘇懷瑾對視不由得心一顫,蘇懷瑾的眼里殺意沸騰,身上還沾著血,顯然是剛剛絞殺了一批山匪,梁夫人當時便嚇暈了過去,梁興也嚇得腿軟的癱在了地上。
梁夫人這一暈便暈了三天才醒,醒了后便日夜擔驚受怕,擔心什么時候蘇懷瑾就提著劍來將她殺了,可蘇家許久沒有動靜,連李府都不曾有任何風吹草動,心里的石頭一日沒有落下,梁夫人的病便一日也好不了。
梁夫人一病不起,梁興也沒有好到哪去,他那日嚇得腿軟的事情早已是梁府上下的談資,蘇懷瑾提劍上門這樣大的動靜在白云縣早已是人盡皆知,流言一時紛飛四起,連昔日要好的同窗見了他也是急急躲避。
他倒是不怕那蘇懷瑾會要了他的命,他是少年舉人,蘇懷瑾便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也不能隨意殺了一個舉人,再說,他總歸是有些靠山的。
只是眾口鑠金,流言總是殺人于無形的,本來梁興是一點不在乎的,直到前幾天,突然就不知道是從哪里傳來的流言,說梁興的舉人之名不過是通過作弊得來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科考舞弊從來就不是小事,連縣令都被驚動了也真的開始著手調查梁興科考舞弊一案。
如果梁興的舉人是真的憑自己本事考到的舉人,縣令查便查了,可問題就在于此,他梁興的舉人之名,來的真的不光彩。原本想著去求自己的那個靠山,可年下山匪為患,蘇懷瑾下令嚴守城門,為防城內有內奸,連書信都要細細檢查,梁興就如同甕中的鱉,被捉只是早晚的事。
梁興戰戰兢兢的等待了幾日,終于在縣衙的人上門后病倒,可縣令卻不管,科考舞弊事關重大,即使病了也得去牢里待著。
是以,梁家兩人全都病了。
且說杜京墨神神秘秘說自己早有準備還沒幾天,蘇懷瑾就收到縣令的請求,讓他派幾個可信的下屬護送一份文件送去成都府,蘇懷瑾疑惑,細問之下才知道文件中是關于梁興科考舞弊的細節證據。
蘇懷瑾恍然大悟,不過他沒送去成都府,他算準了梁興連舞弊都敢,保不定上面就有人會攔住這份文件,按住不發,是以他直接派親兵送去了京城直達皇帝手中。
做完這一切,蘇懷瑾就去找了杜京墨,想問問她到底是怎么知道梁興科考舞弊的。
誰想杜京墨就回了兩個字:“猜的。”
“猜的?!”蘇懷瑾不可思議道。
杜京墨點點頭:“嗯!就是猜的!”
見蘇懷瑾仍舊疑惑,杜京墨才娓娓道來:“我也是之前小瑜被污蔑我去縣城聽外祖母偶爾提起,說梁興這孩子她小時候也見過,那時候人看著木訥老實,誰成想能成為少年舉人還會干出這種事。”
“我就想,少年舉人,若不是自小天資聰穎文曲星轉世,便是后天勤奮無比,可梁興自小木訥,顯然不是天資過人,那就只有勤奮無比,可若是勤奮無比,便是飽讀圣賢書,可若真的是飽讀圣賢書,尊崇圣人,又怎會對小瑜耍那樣的心機?”
“我覺得蹊蹺,便讓外祖母查了查,外祖父雖卸任了,但勢力還是有的,這一查便查出問題了。”
蘇懷瑾彷如聽書一樣有趣:“什么問題?”
杜京墨繼續道:“當年和梁興一起參與科考的還有梁興的遠房表弟梁鑫。”
見蘇懷瑾疑惑,杜京墨又道:“兩人名字聽起來雖一樣,字卻是不一樣的,這梁鑫考完就直接回自己的家鄉了。若真的在乎自己的科考成績,就該留在白云縣等放榜的日子才對,梁鑫走的這樣急絕對有蹊蹺!”
“所以你就散布了那些謠言,引得縣令去查?”蘇懷瑾聽到這里算是全部懂了“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聰明還覺得你蠢呢?”
杜京墨:“?”
蘇懷瑾笑道:“之前不是有一次我一直笑你你問我笑什么但是我沒說嘛,你知道我在笑什么嗎?”
杜京墨問:“笑什么?”
蘇懷瑾笑說:“笑你傻。”
杜京墨:“……”
眼看杜京墨的臉越來越黑,蘇懷瑾就知道小姑娘又生氣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后就那樣看著杜京墨的眼睛,緩緩說道:“但是傻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