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苓見陳金桂眼里不甘與嫉妒的神情不由冷笑出聲:“怎么?見我如今過的這樣好心有不甘?”
杜云苓走進院子坐在了石凳上繼續(xù)說道:“我也很驚奇,此前在你們家當牛做馬受氣的時候我也從未想過有這一天。有這一天,是我杜云苓來看你們母子的笑話,你說,這算不算報應(yīng)?”
陳金桂的眼睛早已紅了,氣急反笑:“報應(yīng)?杜云苓你也知道報應(yīng)?你跟我說報應(yīng),好!我陳金桂就看著你們一家人的報應(yīng)!”
杜京墨在一旁沉默不語,她來本來就是陪大姐怕陳金桂狗急跳墻傷了大姐的,現(xiàn)下陳金桂不過是耍耍嘴皮子她不需要插嘴,這事還是讓大姐自己說清楚比較好。
杜云苓云淡風輕,若是以往,她肯定已經(jīng)與陳金桂吵起來了,可是現(xiàn)在她不會了,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fā),輕輕開口道:“你還是沒看清,陳金桂,若我嫁進你們家之后,你能對我好一點,不求你把我當親生女兒看待,哪怕你只對我好一點,我都不會和離的這么干脆。”
說著杜云苓舉起自己的雙手,杜京墨這才注意到杜云苓的手上有不少疤痕:“看看我這雙手,還記得嗎?那年冬天,是我記憶中最冷的一個冬天,你和劉伯濤兩個人烤著我生的火,卻將我趕出門去洗衣服,去砍柴,我的手生了凍瘡你也不許我歇,因為你跟你兒子要享福,而我,只能做伺候你們的丫鬟。還有那次,你兒子突然來了興致要親自下廚,他不懂,將水混入的油鍋里,油濺起來,被推著擋在他面前的人卻是我,我的手心至今還有那次熱油濺上的疤痕,還有,那次只不過是因為,因為我在生火所以沒有注意到鍋里的菜已經(jīng)有點焦了,你便狠狠抽了我一個耳光,還從我生的火堆里抽出一根長長的棍子不停的打我。”
杜云苓說道這里已經(jīng)有了一點哭腔,那段記憶一直在她腦海里,從未消失,曾經(jīng)有許多個夜晚,她不止一次夢見那些場景,害怕的醒過來周圍卻是令她安心的地方,折磨了她那么久,是時候做了了結(jié)了。
而杜京墨卻是震驚加心疼,她從前只知道杜云苓在劉伯濤家的日子不好過,卻從沒想到會是這般,而這樣的日子,杜云苓卻忍了整整四年!如果不是李賢淑下定決心要和離,杜云苓只怕到現(xiàn)在還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深吸一口氣,杜云苓繼續(xù)說道:“你看,你待我那樣不好,水滴石穿,就連我母親都動了和離的心思,所以你們家才會在村里名聲丟盡,顏面盡失。”
陳金桂出聲反駁道:“你瞎扯!你是我花了大價錢娶回來的媳婦,我憑什么不能使喚你?你憑什么想過好日子!”
杜云苓懶得與她爭辯:“后來,你見我的外祖父竟然是縣令,心生巴結(jié),竟還想將我強搶回去,所以有正義人士看不下去,斷了你兒子的腿想給你一點教訓(xùn),讓你適可而止。但是你沒有,你還顛倒黑白扭曲事實告訴了我外祖父,妄想著我們家吵起來,巴不得我們家四分五裂的好,所以我今天來這里說這一番話,字字誅心!”
陳金桂的眼里都是怒火,她聽不進去杜云苓說的任何一個字,她不甘心,她不能接受,她杜云苓是他們家娶回來的媳婦,為什么不能這樣使喚?想到這里陳金桂便撲了上去想要狠狠地打杜云苓,卻被杜京墨一把推開:“陳金桂!你這算什么?狗急跳墻?我姐姐說到了你的痛處你便要上來打她,她如今已經(jīng)不是你們家的人了……”
杜京墨還欲繼續(xù)說下去,劉伯濤的怒聲卻從打斷了她:“她杜云苓生是我們家的人,死是我們家的鬼!”
杜京墨和杜云苓望去,只見如今已經(jīng)瘦得不像人樣的劉伯濤拄著根粗木棍從陰影里走出來,眼神陰鷙的嚇人,杜京墨將杜云苓護在身后,出聲嗆道:“你們家的人?你是誰?你說是便是了?劉伯濤你不會忘了吧?那張和離書是你親自畫了押,現(xiàn)在還在我們家里,怎么?你要我去拿過來給你看看嗎!”
劉伯濤笑的嚇人:“那又怎樣?杜京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小心,小心哪天我就跟你們來個魚死網(wǎng)破。”
杜京墨被他笑得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卻仍嘴硬道:“哼!魚死網(wǎng)破?我們是那網(wǎng),你也要配當那條魚才行,劉伯濤,你為什么就不能摸摸良心想想,你這樣的結(jié)果究竟是因為什么,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說完杜京墨就拉著杜云苓趕快回去了,劉伯濤看起來太邪門了,她心不安的很。
不光是杜京墨,杜云苓也是,她是真的不敢相信,她曾經(jīng)的枕邊人竟是這么一個不分是非,自私自利的小人。
杜京墨與杜云苓兩個人自回來就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樣子,李有得分外懊悔,若不是他自作主張自作聰明也不會鬧得這么一個結(jié)果。
且說蘇懷瑾那邊陪了徐氏出來就看見整個客棧都籠罩在陰云下,再去看杜京墨,表情呆滯,不知道在想什么,上前將杜京墨拉到一邊,柔聲詢問:“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杜京墨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有人在問她話,一看是蘇懷瑾,這才將今天和杜云苓去劉家的所見所聞跟蘇懷瑾說了:“你說怎么辦?那劉伯濤的眼神分外嚇人,他若真是想不開了,姐姐定是第一個被他記恨的。”
蘇懷瑾嘆了口氣:“劉伯濤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遇事從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只會一味的怪別人,可如今敵在暗我在明,他劉伯濤沒有什么動作我們也不能做什么,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提防著了。”
杜京墨低低應(yīng)了聲好。
蘇懷瑾見狀將杜京墨拉進自己懷里,輕聲安慰道:“別怕,我不會讓你,你們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