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翊王倒是很高興,那些食物,也都是云璟瑄喜歡的。
向掌柜打聽一下毓珹郡主的喜好并不是難事。
呵,無事獻殷勤。
云璟瑄直接就坐下了。
翊王見到云齊,有些意外:“這位是云家的——二公子?”
云璟瑄懶得理他,云齊微笑點了點頭。
翊王說:“請坐。”
云齊微微見禮才坐下。
云璟瑄就自顧自吃了起來,吃得差不多了時候,就看見云齊和翊王都看著自己。
云璟瑄是沒有好臉色:“殿下有何要事,請說吧。”
“不知舍妹在郡主府如何?”
這么一個燙手的山芋在手上,當然只能好好地供著了。畢竟人家是公主,萬一有一天恢復身份呢?但現在又不能讓他人知曉。
明知故問。
云璟瑄翻了個白眼說:“公主自然是樂不思蜀。”
翊王被她逗笑了。云齊憋著笑。語嫣和韓羽面無表情。
云璟瑄說:“殿下是何意圖,不妨開門見山吧。”
翊王笑得非常邪惡:“本王最看重這個妹妹,將她留在郡主府中,實為人質,郡主難道看不到本王的誠意。”
翊王就是個陰冷深沉的人。
平時要么不笑,要么笑得不懷好意。
可是云璟瑄才不管這么多:“殿下與我之間,似乎不需要什么人質,殿下也沒有什么把柄在我手中吧。”
翊王說:“本王都說了,這是本王的誠意。”
云璟瑄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翊王說:“郡主的好手段,那謝頤被滅族,是你的手筆吧?”
云璟瑄不承認:“臣女只是一個京城中的郡主,哪有這么那能耐左右他國的政局。”
翊王笑意更濃了:“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本王清楚,這假和親公主是本王與郡主策劃,要說謝頤做了什么。能讓北越國君這么快發難,想來想去也只有假公主的事被暴露。”
云璟瑄懶得跟他解釋了,繼續吃。
云齊開口:“謝頤只是掉包公主,北越國君想來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引起兩國紛爭,未必會如此生氣,急于發難。”
翊王兩眼微瞇:“可是大周每三年就會派使團去看望公主,大周來的人一定會發現假公主,謝頤出使大周,他一定知道,可是即便如此,本王找上他的時候,他還是愿意跟本王合作,這說明什么?”
云齊說:“這說明謝頤已經肆無忌憚,他覺得他三年之內就要奪位。”
云璟瑄都吃完了:“殿下能想到的,北越國君這樣的角色必定能想到,當然要先下手為強。”
翊王說:“這件事本來天衣無縫,之前三妹出席宴會也都是戴著面紗,沒人會知道,而本王也不曾向使團的其他人透露過計劃。想來也只可能是郡主的手筆。——又或者是云二公子——”
云璟瑄終于坦然道:“是我,讓人傳遞消息給其他幾個北越文官,還教他們何時告發。”
翊王拊掌道:“郡主好計謀。”
云璟瑄淡然道:“殿下不是說過,謝頤屠殺我大周邊境百姓,人人得而誅之,臣女也是大周的子民。”
翊王正要說什么。
云璟瑄突然又說:“論計謀,臣女可比不上翊王殿下,像讓自己的親妹妹裝作被人玷污這種事,臣女就做不出來。”
翊王一愣,隨即淡然道:“郡主發現了。”
他就不想解釋嗎?
云齊突然說出了她的心聲:“殿下不覺得應該有個解釋嗎?”
翊王說:“郡主仁心,對陌生百姓都能如此盡心盡力為他們伸冤,本王的妹妹若是如此可憐,郡主一定會為她報仇——”
云璟瑄冷笑:“這么說,殿下是想讓我除掉謝頤——”
翊王正色道:“郡主也說了,謝頤人人得而誅之。”
云璟瑄只想知道他把公主留在郡主府要搞什么鬼,說的這么好聽,讓她假裝受辱,不也是為她能更順利留在郡主府。
有悲天憫人之心是一回事,被人利用是另一回事。
她得知的情況中,謝頤根本不好女色,況且在掉包公主這個節骨眼上他根本沒必要節外生枝,就算他色膽包天,玷污了公主,事后也應該殺了她,以絕后患。
公主說的什么謝頤覺得她回來也不敢告發,那可不一定,他殺了她豈不是更省事,死無對證,北越那么遠,還沒人可以查證。
況且翊王那么在意她,她貼身的人肯定是都是武藝高強還忠心的人。
最重要的是,云齊給她把過脈,就在她靠在他懷里痛哭的時候,他本來是想看看她的身體狀況,可是卻意外發現——她根本就是處子之身。
云璟瑄正要發難。
翊王突然說:“其實,本王一直在想,父皇為什么這么寵愛你。”
云璟瑄沒好氣地說:“這個問題您應該問皇上。”
翊王又開始邪惡地笑:“好像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是你長得像故去的怡貴妃,的確你們有幾分相似,本王從前也是這么認為。不過,后來本王聽說了一個不一樣的說法——”
云璟瑄臉色很差地看著他,云齊的手在桌子下輕輕握住她。
“本王一直想不通,父皇為什么會為了你就處置了我那個混賬堂弟,聽說郡主參加廟會的時候,他似乎意圖調戲你,可是他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云璟瑄說:“殿下盡管猜。”
翊王沒有被她挑釁的語氣激怒,反而突然湊近她,想要耳語。
云璟瑄不耐煩道:“殿下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哥哥和語嫣都可以聽。”
翊王說:“郡主真的知道本王要說什么嗎?”
云璟瑄不說話,懶得理他。
“可如果他調戲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那就不同了。”
事實上,他不只是想調戲她而已,而是她故意以身做餌,引得雍王世子綁架她,而后被皇帝發覺。
翊王得意道:“當年怡貴妃生下皇子,父皇以太子之禮葬之,本王沒想到,當年那個孩子居然是個女孩。”
云璟瑄居然笑了。
此時他卻話鋒一轉:“父皇一直以為郡主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是郡主卻不是,欺君,你會有什么下場呢?”
他敢說,他手上就不會沒有證據。即便沒有證據,也會有讓皇上疑心的辦法。即便都沒有,然她卻如他所說,紙終究不能包住火,皇帝有了疑心,不難查出。
“殿下想要什么,說吧——”
翊王覺得,居然比想象中順利。
“郡主神通廣大,想必母后被冤之事,你心里是清楚的,本王要你替母后翻案。”
云璟瑄說:“殿下的母后當年毒殺貴妃姨娘母子,證據確鑿,是皇上親自定的鐵案,有什么可以翻的。”
“因為母后說她沒有,本王就相信她沒有做過。”
這倒是讓云璟瑄璟瑄驚訝了。
“皇上把鳳儀殿圍得像鐵桶一樣,殿下都有本事見到皇后娘娘,殿下才神通廣大吧,還需要臣女嗎?”
“是人就會有弱點,鳳儀殿外的侍衛也是人。不過,聽郡主的語氣,仿佛也早就知道母后是被冤枉的——”
云齊說:“殿下說笑了,臣與璟瑄那時還在襁褓之中,又怎么會知道什么。”
每次云璟瑄懶得理他的時候,云齊就會替她說。
翊王接著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母后既然沒做過,郡主就一定能幫母后——”
云齊說出了她的心聲:“為何殿下不親自查——”
“本王是母后的孩子,本王說什么,即便是真相,也不會有人信,可郡主就不同了。郡主怡貴妃的親外甥女。”
云璟瑄開口了:“其實,殿下是想說,皇上明明以為我是貴妃姨娘的女兒,也就是說當年那個孩子還活著,被送出了宮,可是皇上卻還不肯承認,不肯還皇后娘娘清白,所以——”
翊王接道:“所以本王出面根本沒有用。”
云璟瑄嗤笑:“皇上不想做的事,殿下沒有辦法,臣女就會有辦法嗎?”
翊王說:“父皇也不想處置我那個倒霉堂弟,可是郡主有辦法,本王也不想強人所難,不過,誰讓本王不小心知道了郡主的秘密呢?”
云齊看云璟瑄的臉色難看得很。
很少有人能這么惹怒她。
云齊問:“敢問殿下是如何得知?”
翊王意料之中地說:“你們覺得本王會告訴你們嗎?”
當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