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齊白天在郡主府,晚上還是要回國公府。不過反正郡主府離國公府也很近。
云璟瑄雖然有郡主府,但她是未出嫁的女兒,每日回國公府也沒人說什么。自從她成了郡主,原本欺負他們的嫡母和她的姐姐云琬璇和云尚也覺得尷尬,雖說在國公府里面他們地位更高,但云璟瑄畢竟是郡主,又深得皇上寵愛。他們都是繞道走的。
至于云卓,本來就偏愛云璟瑄的母親,云璟瑄成了郡主,更是基本就關(guān)照秦珊了。
云璟瑄每次回來,也只是跟父親母親問問安,就是看云齊。
夜深了,云齊還在挑燈夜讀。
哥哥的本事,云璟瑄并不擔心,進入殿試毫無問題。只是——她知道哥哥一向想入三法司為官。但主管刑律的地方,是國家要職,皇上恐怕會顧忌父親魏國公手里的兵權(quán),除非——
除非,皇上知道云齊是他的兒子。
但這就意味著皇上會知道云璟瑄是假的女兒,云璟瑄的下場就不可知了。
云璟瑄可以為了云齊犧牲自己,但是她也要活著,才能與云齊共度一生。
秦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站在了云璟瑄身后,見女兒愁眉苦臉,問道:“瑄兒,何事憂心?”
云璟瑄擠出一絲笑容:“母親,這么晚了,怎么還沒休息。”
秦珊笑道:“你父親今晚去嚴氏那里了。”
云璟瑄一懵。
秦珊說:“近日丞相立了大功,追回來戶部貪污的錢財,皇上封賞了爵位,她難免要得意幾天。你父親總要給幾分面子。”
云璟瑄知道母親心里或許早就沒有把父親放著了。或許當年出嫁之時,還有過美好的幻想,可是在深宅大院里和另一個女人爭風吃醋這么多年,為夫君的寵愛,為了兒女,那份純真的夫妻之情早就沒有了吧。
云璟瑄說:“其實我知道,皇室血統(tǒng)是何等嚴明之事,即便哥哥認了皇上的兒子,他也不能入玉碟,他威脅不到別人,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危險,只是因為我是庶出,他希望我將來有個好的歸宿,所以執(zhí)意讓給我。”
“所以呢,現(xiàn)在阿齊想要入三法司,你父親這些年手里的兵越來越多,野心也越來越大,還有你嫡母嚴家一起,皇上必不會給他實職,所以你想把身份還給他,讓他心愿達成,對嗎?”
云璟瑄嘆道:“哥哥必然不會同意,他也一心想著靠自己的本事,雖然他的確有,但是——”
秦珊冷笑:“皇上有多心狠手辣,母親比你知道得更清楚,但他唯一有人性的就是,可能還會在意他的骨肉。”
云璟瑄說:“我來讓皇上發(fā)覺真相,倒是不難,只是哥哥的身份雖說不能入玉碟,但直接暴露出來也不好,尤其是翊王已經(jīng)漸漸發(fā)覺了不對勁,我怎么能讓哥哥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呢?”
秦珊說:“只要皇上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自燃也就沒有發(fā)生什么。”
云璟瑄下意識說:“這怎么可能呢。”
秦珊笑了:“要是皇上也認為阿齊的身份會給他帶來危險,他就會。看他之前對你,那么他對阿齊也一定有愧疚之心。”
云璟瑄明白了。
“母親要說苦肉計?以皇上慧眼,假裝怕是不行,難道要哥哥真的受傷嗎?”
秦珊輕輕拉住她:“阿齊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也心疼,可是若是想兩全其美,也沒有別的辦法,你比母親明白,對嗎?”
第二日,云璟瑄去了皇宮,旁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只知道御和殿內(nèi),皇上屏退左右,和毓珹郡主在殿內(nèi),不久傳來皇上憤怒的聲音,還有摔碎的聲音。
可是毓珹郡主出來的時候卻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
再進去,皇上又是神色如常。
云璟瑄欺君,但云齊是怡貴妃的親生骨肉。云璟瑄是怡貴妃親女的事情已經(jīng)被沈家的人發(fā)覺,他們想害云璟瑄,卻不料云齊會為云璟瑄試過所有的吃食。如果讓沈家知道怡貴妃生的是個皇子,他們不會放過云齊。
皇帝這個人陰毒無比,但唯獨對子嗣有殘存的真心,或許對故去的怡貴妃也有些許吧。
將錯就錯,讓云璟瑄頂替身份,可以保云齊平安。
“為什么云齊會試過你吃的東西。”
云璟瑄道:“聽說姨母當年也會為陛下親嘗湯藥和吃食,陛下知道為何嗎?”
或許皇帝那是放過她,也有因為她畢竟是云齊心愛之人的觸動吧。
畢竟怡貴妃與世長辭。他心中——
云璟瑄去了國公府,云齊還臥病在床。
云齊病的不重,有些上吐下瀉,可是云齊自小患有哮癥,身子并不好,云璟瑄看著云齊病弱的樣子。
眼中滿是愧疚。
只要是她送上的東西,他都會吃,就算有奇怪的味道,他也只會以為是她廚藝不精,錯放了什么東西。
她卻故意放了讓他產(chǎn)生中毒癥狀的藥粉。
今日皇上特意派了太醫(yī)過來。
江湖秘藥,瞞過太醫(yī)并不難,太醫(yī)果然以為云齊中毒,開了很多解毒劑,記錄脈案才離去。
皇帝要為云齊檢查身體,云璟瑄在娘胎中就被下了寒冰杞,所以生來弱癥,云齊表面看也是弱癥,但卻
太醫(yī)走后,云齊沉沉地睡去,云璟瑄偷偷在藥湯里面加了真正的解藥。
第二日,云齊就基本恢復了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