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那個,那小說中出現的就是宇宙電梯”蔣青驚喜地抬頭,臉上充滿光輝,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發光地盯著可欣白嫩的臉龐,好像得到了一個大喜訊似的。
“你怎么知道的?”他問道,還帶了一點吃驚的樣子,像這樣的小說一般沒人會看的。可欣微微一笑道:“高中時候有讀過這本小說,”把眉毛輕輕皺起,美眸流轉,費了一番思索,才繼續道:“額,我記得好像是在赤道上建基地。”
“塔普羅巴尼,”蔣青說到自己喜歡的范疇,是詞匯豐富,而語調輕快,像清夜的小梆子似的。“斯里康達山!”
“對對,阿瑟.克拉克的小說《天堂的噴泉》中的細節,一座叫斯里康達的山,金色的蝴蝶翩翩起舞,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可欣說著說著,嘴角揚起迷人的弧度,習慣地用右手托著下巴,眸若星辰,用她的水靈的大眼睛掃射了一圈,仿佛天堂,人間,地獄,都在她的了解中似的。
她一頭黑色秀發簡單扎成馬尾,精致剪裁的黑白色的休閑裝,圓領露出清晰漂亮的鎖骨,恰到好處的修長雙腿,白色帆布鞋簡單大方,雪白皓腕上斜扣了對月牙鏈。
蔣青也捧著奶茶,深深地吸了一口,濃濃的奶茶味,帶著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芬芳馥郁。“真是太了不起了!”他吃驚的看著可欣,剛說完,馬上又把“真是”取締了:“太了不起了,真沒想到,連這個你都知道,阿瑟.克拉克的這部小說書是我們這些宇宙電梯開發者的圣經呢!”說到這里,他的臉上浮起點笑意,像春風吹化了的冰似的,漸漸的由冰硬而露出點水汪汪的意思來。他想著:一個女孩子,居然會看這么枯燥乏味的小說。
“是么?那真的有在開發通往宇宙的電梯嗎?”宋可欣偏著點了點頭,眼眸中夾雜熱切的光,微笑的等待他回答。
或許是因為找到了共同語言而激動起來,他覺得她的聲音特別的甜美好聽,她那如櫻桃般紅潤的嘴唇,惹得他生出,想要一親芳澤的念頭,他好像受了她的傳染,也帶著幾分甜美的聲音回道:“在實施呢,世界各方面的專家都在尋找宇宙電梯的可能性,10年或者30年后就有可能實現!”他覺得心中有一股熱氣直往上沖騰,也聽到自己的聲音是清亮的,現在的他,坐在可欣身邊,也沒有了起初時的局促不安,信心比剛開始增高了好幾倍。拿起手機,又將這張宇宙電梯的照片翻了出來,帶著急切和驕傲的神情,為可欣講解關于宇宙電梯的構造。
“但是為什么,”蔣青眨著眼想了一會兒。“為什么在高中時讀那本書?”
聽到這樣的話,宋可欣不禁臉上微變,似乎想起了令她不開心的事情了,憂愁的辭色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來。她想起高中時候的事來,父母離婚:父親去世,母親又找了新男人一起離開!之后她和弟弟就只得住在奶奶家。蔣青也覺得了,帶有幾分歉意的說道:“抱歉,我不該問這個的。似乎讓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了。”
風吹過,可欣把手按在額角上,輕輕撥弄一下長長的微鬈的前劉海,緩緩說道:“高中的時候家里出了一些狀況,不想回家,放學后就泡在圖書館,將所有的書都讀了個遍。”
“全部?”
可欣銜著吸管,微微一笑道:“是的,那是我當時唯一的樂趣,阿瑟·克拉克的小說印象特別深刻,所以恰巧記得一點。”
“你真的很喜歡書啊?真羨慕你呢!”蔣青只感覺看他的身與心一齊被她的黑眼睛吸收了去,流露出欽佩之色:“所以,你才選擇現在這份工作嗎?”
可欣把脖兒一縮,低著了頭,聽到蔣青這樣的話,微紅了臉,淺淺一笑。又不由自主的用雙手捫著臉,仿佛那粉白細嫩的姿容已經被那似水流年洗褪了,這份工作嗎?其實也不大喜歡,她想當一名作家。畢業后,為了適應這個世界,她新生的肌肉深深的嵌入了生活的柵欄里,拔也拔不出。
這時蔣青安靜的坐在可欣旁邊,他找不到什么話題可聊的了,想開口,又看著可欣不愿意說話的樣子,想說的話到了喉嚨又咽了回去。
可欣仍舊低著頭,兩人就這樣沉寂下來了。
她開始想著自己的事來,想起畢業后的這四年里,經過幾番波折,她在這心緒不寧的情形下,她已經筋疲力盡了,無力再延長下去,她對愛認了輸。
又想到大學時候的陸笛來,他太聰明了,他的人生觀太消極,他周圍的人沒有能懂得他。或許追求她不過是一時高興;也許他對任何女孩子都是這樣的。但是如果他向她有誠意的表示的話,她一定會答應他。畢業后他活在這座城市,如同異邦人一般,也不再聯系。
第一次去他家,那天是一伙同村的青年一起到山頂去野宴,可欣那時走累了,他陪著她在道旁歇息著,約好了待會兒和大家在山頂上會齊。雨下了多,好容易停了,天還是陰陰的,山峰在白霧中冒出一點青頂兒。薇龍有一種虛飄飄的不真實的感覺,加上他只悄悄的挨著她坐著,更覺恍恍惚惚,似乎在夢境中。那時她穿著白夏布衫子,露出衣領外一段肉唧唧的粉頸,高挑的身材,細細的腰,明顯的曲線。可欣用手拔著身下的草,緩緩地問道:“陸笛,你從來沒有做過未來的打算么?”他笑道:“怎么沒有?譬如說,我想就這樣一直陪在你身邊,如果今天晚上有月亮的話。”她變了臉,還沒有說出話來,陸笛接下去說道:“我想知道你關于婚姻的意見,我呢是不預備結婚的。即使我有結婚的能力,我也不配。我在五十歲以前,不能做一個令人滿意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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