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除夕。

又是一個越來越沒有年味的春節，白依陌看著白辰點了煙花，只是看了兩分鐘，便回到房間寫作業去了。今年過年，她的一些叔叔姑姑們都沒有回來，諾大的家只有四口人。

李靜敲著門，給她遞了一個紅包：“新年快樂啊，又長大一歲了。”

白依陌撇嘴：“媽，我都這么大了，不用壓歲錢了。”

“再怎么大也是媽咪的寶貝啊。”

她說：“等下化上妝，你爸和你夏叔說好了，年夜飯去夏家吃。一家人都去。”

“噢。”

白依陌有些興致缺缺。

夏家和白家是世交，每年的年夜飯兩家人基本都是聚在一起的。大多數是白家到夏家吃飯做客，兩家的晚輩都能收到雙方的壓歲錢和新年祝福，就像是一家人。

她看著眼前零散的化妝品，不由感覺到索然無味。

晚上九點，白家動身去了夏家。

夏瑜正在和程沫通電話，他低聲說著：“這邊要先掛了，年夜飯就要開始了。”

“先生家的年夜飯好早，飯菜豐盛嗎？”

“嗯，有肉有菜有魚有蝦，還算不錯。”

電話那頭的程沫發自內心替夏瑜開心，程家是沒有年夜飯的，父母習慣東西奔忙，早已不在意傳統習俗。整個春節，程沫的一日三餐和平時差不多。

她說：“先生，我也想要吃你家的年夜飯。”

“好啊，以后總是有機會的。”

“嗯。”程沫笑著說：“那先生去吃飯吧，我這邊先不打擾啦。邊吃飯邊打電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哦。”

“好，那你早點休息。”

程沫掛了電話，呼了一口氣。

她的房間門被敲響，打開門，是母親站在門外。

母親遞給她一個紅包：“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媽。”

“雅思要早早準備。”程沫的母親開口：“媽已經幫你找好學校了，不會遭受到不公正的對待，但是雅思這一塊只能你去努力，不要讓媽媽失望。”

程沫點了點頭。

母親出去了，她松了一口氣。

“四年呢。”她有些沮喪：“四年過去了，先生還會喜歡我么？”

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了。

——

夏家，夏瑜錯愕的看著白依陌，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

白依陌化著淡妝，和平時判若兩人。

亭亭玉立，落落大方。若是不熟悉白依陌的人，一定會認為這是十分溫婉的女子。

陳虹見到白依陌，連忙上來打招呼：“依陌出落的越來越水靈了，這是阿姨的壓歲錢，收下。”

“阿姨，還是不用了吧。”

十六七歲正是自尊敏感的年紀，不論白家和夏家怎么交好，兩家人始終是兩家人。

陳虹笑著說：“怎么越長大還越來越客氣了呢，收下吧。”

她將紅包塞到白依陌的口袋里，轉頭給了夏瑜一個紅包。

夏瑜道謝，只是看起來并沒有多少感情。

他看著白依陌，低聲說著：“今天的你很漂亮。”

“哦，我也這么覺得。”

其實她說不清為什么要化妝，明明兩家人都這么熟了，知根知底，不需要這么講究。

或許是女為悅己者容，只是她不能說。

她說：“我只是在研究一下化妝，現在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雖然不施粉黛天生麗質聽起來很好，但又有哪個女生不愛美呢。

年夜飯好了，兩家人坐在一桌，其樂融融。而作為兩家人的小輩，白依陌和夏瑜坐在一桌。

夏建華和白辰在飯桌上說著生意事，李靜和陳虹夸贊對方的子女。白依陌的奶奶和夏瑜的奶奶說著體己話，唯獨白依陌和夏瑜兩人無言，埋頭吃菜。

“喂，夏瑜？”

白依陌吃了一口菜，低聲對他說著：“提升250作戰計劃你沒有荒廢吧。”

“放心好了，我會對自己負責。”

夏瑜說：“倒是你，我和你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小了，你等著被我超越吧。”

“切，休想。”

飯桌中，夏建華和白辰碰了一杯，白辰喝的有些微醺，對夏瑜說：“只是一年的時間不見，就長成大人了。一表人才，建華老哥生了個好兒子啊。”

夏建華呵呵一笑，說：“畢竟是我的兒子嘛。依陌侄女也不錯啊，這一次夏瑜進步很大，都說是依陌輔導的好。”

“沒有沒有，都是夏瑜侄子自己努力。”

兩個大人開始相互吹捧對方家的兒子，讓當事人都有些尷尬。

李靜笑著說：“我越看夏瑜越喜歡，總覺得夏瑜和我女兒好般配。”

白依陌面無表情：“我吃飽了，叔叔阿姨、爸媽你們吃。”

她放下筷子，走出夏家門口。

村子中放著璀璨的煙花。她望過去，夏韜正在門口，一個人放著煙花。

“喲，依陌這是吃好了？”

夏瑜和夏韜兩個人的家很近，只不過兩家人的關系不算密切，夏韜的父親事事都想和夏建華爭。

白依陌問：“你爸媽沒回來啊？”

“回來了，又走了。”夏韜說：“抽空回來之后馬上就走，明天還有一個緊要的工程要做。基建嘛，都這樣，不會因為過年而停止。”

他的父母接到了一個急單，時間緊任務重，當然報酬也多。所以只是匆匆回來吃了一頓飯后便連忙離開。而夏韜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他說道：“而且爸媽回來的話還會嘮叨，還不如像現在這樣，想打牌打牌，想睡覺睡覺，多舒服啊。”

夏韜屬于被散養的孩子，父母基本只負責打錢，也不管夏韜的學習。按照他的原話是，學習不行就直接去干工程，現在做工程的人越來越少，以后會越來越掙錢。

聽到這番話的白依陌，只佩服夏韜的樂觀。

夏韜笑嘻嘻的問：“依陌今天很漂亮嘛，你現在和夏瑜關系怎么樣了？”

“誰……誰和夏瑜有關系啊。”

白依陌強自辯駁，說：“我和他清白的，而且他有女朋友了，你可不要壞他名聲。”

“名聲這東西，值幾個錢啊。”

夏韜又點了煙花，在夜空中璀璨。

——

正月初一，白依陌是被鞭炮聲吵醒的。

南方的農村還保留放鞭炮和拜年的習俗，盡管放鞭炮被批評為環境污染，然而在農村卻少有人去管。

新一代的年輕人已經和老一輩有了隔閡，爸媽覺得這是習俗，白依陌只認為它們吵鬧。

早上的美容覺算是被毀了，昨晚或許是吃得太多的緣故，導致她整個人都睡不好。好不容易睡著了，天就要亮了。

她起來洗漱，看著鏡子里面憔悴的自己，不由嚇了一跳。

【叮，檢測到宿主的睡眠質量差，影響精神狀態。從今天開始，系統會在宿主每晚睡眠時調節體液，讓宿主一夜睡到天亮。】

白依陌挑眉，能夠解決睡眠問題，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她道謝：“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

然后準備刷牙。

【不必道謝，為宿主提供更好的狀態是系統的職責。】

“那要不你把我的感情狀態也調整一下唄。”

【感情是宿主必經的人生，系統無權干涉，只能不斷在宿主的人生中糾錯。】

白依陌在刷牙，嘴巴含糊著說：“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里來的系統，不過還是感謝你這段時間幫了我這么多，新年快樂啊。”

時間過了一分鐘，系統才開始回應。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