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恍然大悟,安慰芳華道:“哦~這樣啊。”趕緊寬慰,“無礙的,皇叔看著我換的衣裳,安全的很。”
芳華:“……”沉默了,面對著這樣的小姐,實在是令人擔憂,嗚嗚嗚~還是沒有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么,嗚嗚嗚~
芳華和訪琴的沉默不語對于云昭而言沒有半分的影響,歪在泡澡的桶里舒服的慰嘆。
而某些不知名的東西也在悄然之間變質(zhì)了。
后山樹林。
“賤人,就知道用這張狐媚臉來勾引太子殿下,果然是賤人。”
地上跌坐著一個受了傷了白衣小美人兒,兩頰泛紅,身上的衣衫也是臟兮兮的模樣,而她們不知道的是正有一群小丫頭往這邊過來。
“小姐,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慢些~”
云昭聽見這話腳程明顯放慢了,可是眼睜睜看著送上門的蝴蝶又要飛走了之后,心里就急了,腳程又默默加快。
芳華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小姐心疾還沒有好,這跑那么快太不合適了也,尖叫:“小姐~”
“撲凌凌~”震飛了一樹的麻雀。
云昭:“……”
看著落在地上不動彈的蝴蝶,云昭滿腦門的黑線,這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這就讓嚇死了?
伸出手指戳了戳,還是沒有反應,云昭撇撇嘴,感覺有些無趣便順著山路漫無目的的亂走。
走著走著就兩眼放光,這是打架斗毆的節(jié)奏?
“小賤人,你可能也想不到吧,你那個死鬼娘為什么走的那么早?”粉色衣裳的小孩明顯跟云昭差不多大,遠看也是個可愛的粉團子,就是這開了口之后就不是那么討喜了。
“你說說,鳳舞閑那個賤人死的時候怎么你就沒跟著一起死了。”
這話一出,云昭也愣了下,皺著眉,這罵人怎么愛帶上親人,這樣的習慣可不好啊。更何況,這人……
白衣裳的女孩兒,聽見這話之后已經(jīng)憋不住了,拿出衣袖中藏著的匕首要捅人的樣子,云昭眉毛一挑,呵!有意思了。
見此也不躲著了,坦蕩蕩的從樹林里出來,走到白衣裳女子的身側(cè)把她拉了起來,順手捏住了匕首,一拽。
嗯?勁兒還挺大的,云昭扒拉著女子的手指,一根根給她掰開,將匕首抽了出來,扶著白衣裳站直了。
順帶著吐槽一句:“最近穿白衣的咋那么多啊,搞得我老是撞色。”
芳華多機靈了,見此直接將白衣裳的女孩拉到自己旁邊,和訪琴一人一邊兒摻住她,將舞臺留給云昭一個人自由發(fā)揮。
云昭圍著那粉衣裳的小姑娘踱著步,一臉笑瞇瞇的問:“小姑娘是哪家的女兒啊?”
粉衣裳的那個一臉警惕的望著云昭,“本姑娘是中書令家的嫡出小姐許樂樂,放肆,你。”指著云昭的鼻子,一臉驕橫:“趕緊帶著你的人走,負責我叫我爹砍了你。”
云昭看著眼前那雙粉嫩嫩的小手,眉尖緊蹙,想要……掰斷呢!
語氣平靜道:“芳華,這中書令是三品官職吧!”
“回小姐,不錯。”
云昭笑了,口中喃喃道:“我爹爹是正一品,看樣子……打的起啊!”
仰起頭對著許樂樂道:“小姑娘你看看你,出門那么急,這腮紅顯然沒有撲勻稱啊,紅一塊白一塊的,嘖嘖嘖!丑死了。”
瞇了瞇眼睛,活動著手腕兒,“就讓姐姐給你補補吧!”掄圓了胳膊對著許樂樂就是一巴掌。
許樂樂嬌生慣養(yǎng)的,這一下巴掌確實是給她打蒙了,哭喊著要爹爹。
云昭翻了白眼,蹲下鉗住許樂樂的下巴道:“你腮紅不好看,姐姐拿巴掌給你湊上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哭嚷著做什么。”說著嗤笑了一聲,“還是個沒斷奶的小娃娃啊,這會子想起來哭著喊著找爹爹了,先前豪橫的那個勁兒,哪兒去了?”
這一騷操作,將許樂樂震得一愣一愣的,連芳華和訪琴都嚇到了,隨后眼神越來越亮。
“你等著瞧,我不會放過你的,等我做了太子側(cè)妃,我一定會將你千刀萬剮的。”小小的稚齡女孩兒眼神里滿是怨毒。
云昭聳聳肩,拉著三人走了,用無所謂的口吻道:“小妹妹,等你當上了太子~側(cè)~妃再來說我也不遲哦~”著重咬緊了那個側(cè)字兒。
“你~”
……
離得遠了。
反倒是白衣裳的女子嘆了口氣,“姑娘你這是何必呢,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得罪了她,往后……”
“往后什么你就管不著了,倒是你,怎么著。”將那把匕首拋出來,放在手中把玩著,“想要魚死網(wǎng)破?”
白衣裳默了,半晌才干巴巴的道了一句,“不關你的事兒。”
“嘖嘖嘖,妍姐姐可真會寒人的心啊!”白衣裳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沒有理會云昭。
“這么多年過去了,原來閑姨已經(jīng)去了。”
白衣裳頓住了,她紅著眼眶咬牙道:“你到底是誰,你提我娘做什么。”
“妍姐姐,是我,綰綰回來了。”
“綰綰……”
……
云昭將許妍帶回山上的小院,又去云母那里尋了一件適合許妍身量的衣裳,等到云昭回來的時候,許妍已經(jīng)沐浴的差不多了,云昭笑嘻嘻的推門進去,“妍姐姐我進來了。”
許妍慌亂去擋,云昭的眼眸微瞇,身上的傷口、斑駁的青紫……
云昭裝作什么都沒有看見的樣子,笑著:“妍姐姐,新衣裳我給你拿來了,這是我祖母身邊大丫頭玉釧兒的衣裳,洗好還未上身的,放心吧,這丫頭愛干凈著呢!”
許妍垂下眸子,顯然這樣的情況讓她不想說話,云昭也是個爽利的性子,將衣裳放在她伸手就碰得到的地方便離開了。
“謝謝。”她輕聲呢喃著。
云母已經(jīng)在外面站著了,云昭看見了一愣,“祖母,您怎么過來了?”
云母走過來,拉住云昭的手,眼含擔憂,“我來看看這孩子,怎么回事兒啊,我素日里也常常打發(fā)人過去看,怎么就被人欺負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在后山的林子里遇見的,若不是動手的那個許樂樂叫了閑姨的名字,我還認不出來妍姐姐。”云昭看著腳下的石子。
帶著云母去了自己的臥榻,靜靜等著許妍收拾好。
不過片刻,許妍拎著裙角進來了,看見了坐在塌上滿面愁容的云母先是一愣,接著眼淚便劈里啪啦的往下掉,“老、老夫人。”
云母也是眼眶發(fā)酸,招招手讓許妍過來。
許妍伏在云母的膝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老夫人怎么就不來看阿妍了,阿妍沒了娘,他們都欺負阿妍,阿妍好想老夫人,可是老夫人都不愿意來看看阿妍,阿妍想您……”
“乖孩子,你受苦了……”不住的給許妍拍著背脊,順氣兒。
云昭在一旁看得鼻酸,悄悄站了起來,打量著許妍,她是真的很瘦,玉釧兒就是跟竹竿兒一樣高挑瘦削的身材,這衣裳穿在許妍身上還是顯得空蕩蕩的,真是瘦成了皮包骨頭了,云昭心里狠狠的,怎么有這樣的東西,罔顧人倫。
一時之間,小小的院落里回蕩著許妍發(fā)泄般的悲戚,云昭命人去寺里借了廚房熬了一碗紅棗粥,這里條件簡陋,看著許妍面黃肌瘦的樣兒又不敢一時就大補起來,恐傷了脾胃,只能先慢慢將養(yǎng)著。
這邊一說話就是大半個時辰過去了,芳華的紅棗粥也熬好了,端著滿滿一罐子趕來了。
一碗冒著熱氣兒的紅棗粥擺在了許妍面前,云昭恐她不好意思,便撅著嘴:“祖母偏心,妍姐姐有粥喝,綰綰都沒有的。”
玉釧兒也不傻,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忙不迭的遞到云昭面前笑道:“老太太不疼,奴婢疼,小姐喝粥。”
“哈哈哈哈,你們呀~”
許妍喝粥的樣子仍舊很斯文,速度卻不慢,一勺接著一勺的。
云昭直接捧著碗,一口氣喝光了,還不忘打了個飽嗝,一臉的豪氣,“再來一碗。”
云母又怎么會不懂云昭的意思,對著許妍道:“你也學綰綰,捧著碗喝舒坦。”
云昭這邊剛剛接過碗,笑瞇瞇的,“就是就是,這粥啊本來就是熱的,妍姐姐一勺一勺的舀起來喝,緊趕慢趕到了嘴里也就冷了,像我這樣捧著碗,那熱乎乎的粥能暖到咱心里。”
許妍猶豫了一下將勺子丟了,捧著碗喝,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沒入發(fā)髻,我發(fā)誓……
……
云昭這邊一碗一碗又一碗的,雖說碗不甚大,可是她早上喝了兩碗小米粥,又吃了一碟子點心,方丈打發(fā)人送來的桃花酥也一個不剩的全入了她的肚子,零零總總又吃了話梅、果脯些許子零嘴子,這哪還來的肚子放這些紅棗粥啊,芳華看得心急。
一甕子粥很快喝的滴點兒不剩,芳華很快上手收拾,云母拉著許妍的手道:“好孩子先別回許家了,在我這里住上一段時間再做打算。”
許妍的神色向往卻又有些遲疑,云昭見此道:“好啊,那妍姐姐跟著我住在一芳園怎么樣啊?我那里有一棵高高大大的梧桐樹,午后在那里睡覺可舒服呢!”
“老太太、綰綰,我……此生無以為報,余生全憑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