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唐錦瑟起晚了,因為昨晚睡眠質(zhì)量欠佳。當鬧鐘在枕邊鬧了四五次才醒。而其他三人因為今日的課是在下午,也都還睡著。
她匆忙的從床上爬起來,簡單的洗漱完,便拿起書朝著教學(xué)樓飛奔而去,可最終還是遲到了。
老師在講臺上眉飛色舞的講著,她趁老師轉(zhuǎn)身之際,悄悄的從后門溜了進去,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可是,她還是低估了老師的觀察力。
老師轉(zhuǎn)過身來,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她的身上:“唐錦瑟,對于今日的遲到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這堂課是外科學(xué)的李教授,出了名的嚴格,每次課堂上都格外關(guān)照唐錦瑟。弄得她有種自己獨寵圣恩的錯覺。
唐錦瑟慢悠悠地站起來:“不小心睡過頭了。”
或許是看她誠實,李教授倒也沒有為難她。讓她坐下,自己又開始了講課。只是,在下課時,李教授當著全班同學(xué)的面說道:“如果下次哪位同學(xué)上我的課再遲到,要么自己就在教室門口站著聽。或者,你直接不要來了。”
不來,那就意味著期末要被掛科。誰敢不來?
為了能提早畢業(yè),唐錦瑟的課程安排是極為緊湊的。很多時候,當大家上完這堂課,本來可以休息了。唐錦瑟總是跑到其他教授的課上旁聽,或者自己在圖書館自學(xué),不懂再找教授。
當所有的同學(xué)都離開之后,唐錦瑟抱著書找了一間自習(xí)室,又開始埋頭啃書。
這不是因為江尋的話語。而是,她的情感一直都是理智的。或許偶爾會突如其來的沉迷,但絕不會將她的腳步禁錮,而致使自己無限沉淪。
她很貪心,愛情與事業(yè)均想完美豐收。
只是,偶爾學(xué)習(xí)累了。她從一堆書本中抬眸,看著陽光落在泛黃的樹葉上,不自禁地想起江尋的笑靨,總能讓她唇角上揚。
兩人盡管距離不遠,不過跨過一條街,便可見到彼此,卻沒有經(jīng)常見面。唐錦瑟準備著期末考,江尋同樣如此,還要忙著給本科生上課。
不過,江尋還是會時不時的竄到醫(yī)科大,帶著唐錦瑟外出大吃一頓。偶爾,兩人也會約在一起,坐在樹蔭底下。
時光靜默在書中,相思觸發(fā)在眼波流轉(zhuǎn)之際。
他陪伴著她的成長,賜她一城溫情的守護。
偶爾,唐錦瑟也會心血來潮,跑到江尋的課上去旁聽。實則,她很想去T大的研究生課堂上,陪著江尋坐在位置上,仿佛他們就是這樣一路從青梅走到了花開并蒂之時。
然而,她去過一次卻被教授直接趕了出來。那日,教授指著她說道:“小朋友,想上大學(xué)是好事。但如果為了追帥哥,而荒廢自己的學(xué)業(yè),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那教授看著坐在她旁邊的江尋說道:“你看,你喜歡的男生如此優(yōu)秀,自己是不是也該努力?”
“教授,我?”
教授笑容和藹:“小朋友,快回你自己的學(xué)校去。等你考上了T大,我?guī)湍阕匪!?/p>
實在不怪教授,唐錦瑟那張自帶嬰兒肥的臉蛋,本就顯小。加上她今日穿著一件有著兔耳朵帽子的白色羽絨服,長發(fā)編成了兩根麻花辮繞在胸前。這樣一來就更顯青春幼小了。
江尋側(cè)臉看著她,小聲說道:“你先回學(xué)校去,我下課了去找你。”
唐錦瑟背著書包站起來,看著教授:“教授,可是你說的要幫我追他。那你可要幫我看好他哦。”
教授也是調(diào)皮:“小姑娘,你可不能對我期望太高。畢竟,我年事已高,心力不足,也有情有可原的。”
“我相信教授不會騙我的。”唐錦瑟背著書包離開了教室,走到門口時回頭看著教授:“教授,我17歲了,在醫(yī)科大讀大四。所以,您的學(xué)生配我剛好。”
“這小姑娘。”教授看著唐錦瑟蹦蹦跳跳離去的背影,嘀咕了一句。還不忘打趣下江尋:“江尋同學(xué),你可不能欺負人家小姑娘。”
江尋淡淡地笑著,點了點頭。后來,兩人的婚禮,江尋特意請了林教授來當證婚人。
……
時間就是我們手中的那把沙礫,你松一寸,它便流逝一尺。
唐錦瑟考完最后一堂課,走出教學(xué)樓,看著漫天紛飛的大雪,迎接她的不是假期來臨的狂歡,而是無處可去的迷惘。
她的腳步落在雪地里,一深一淺的。而兩邊的樹木,有些已經(jīng)光禿了,而那些能抵擋寒冬饑寒的綠葉,也被白雪皚皚洗劫一空。
她感覺自己身處在一片雪白的世界,一切觸目所望,皆可見。然而,厚厚的大雪,卻抵擋了她想要朝著它們奔赴而去的道路。
她站在被積雪覆蓋的草地上,看著三五成群的同學(xué),在自己的面前漸行漸遠,訴說著自己歸家的日期,念叨著自己回家與父母歡聚的場面。
她的笑容被雪景的白所渲染,變成了一滴滴晶瑩的寂寞,開在了這雪白的世界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