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大家對于災區關注的熱情在慢慢減淡,可錦瑟依舊會每日抽出一點時間關注著有關災區的一切信息。而這段時間,與云舒的聯系也比之前頻繁了許多。兩人似乎又回到了最初,肆無忌憚的玩笑,肆無忌憚的將對方損的一文不值。
江尋時而聽著兩人小孩子的言語,讓他在心底一次次地為錦瑟打上小朋友的標簽。如此脾性,不是小朋友,又是什么?
有次,大家在外面吃著火鍋。吃火鍋,自然要人多。故而韓斯年,以及407的幾人都在。錦瑟與云舒打著電話,像個小孩子那般逗著云舒胃里的饞蟲,給她描述著毛肚是如何的清脆,麻辣牛肉又是如何的鮮嫩,而現炸酥肉又是多么的酥香四溢。
云舒聽著,直接說了句絕交,便掛斷了電話。
錦瑟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頗為解氣地說道:“哼。讓你昨晚上吃宵夜,勾引我。”
江尋將煮好的一只耗兒魚放進錦瑟的碗中,頗為無奈地說道:“你們這是不是叫相愛相殺?”這樣的相處模式,倒讓他想起了江衛亭與唐明誠。
“我們明明就是冤家。”錦瑟吃著耗兒魚。
韓斯年伸手搭在江尋的肩上:“歡喜冤家,就像我跟江尋。從小打到大,可我知道他離不開我。”
錦瑟懟了他一句:“那是我家美人不忍心你孤家寡人。”
“江尋,你家錦瑟被你慣的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韓斯年感嘆道。
江尋伸手將錦瑟落在額前的劉海別到耳后:“我家的我不慣誰慣。”
桌上的其他三人,對視一眼,低下頭,覺得還是默默吃飯比較好。
這餐,糖分過高,需要點辛辣解下膩。
……
江尋再有一年的時間便畢業了,對于未來何去何處,他的心里早有打算。只是有些疲于應付江衛亭與江家明連翻轟炸,無外乎是勸說他早日進公司,一來可以幫幫江家明,二來也可以早日熟悉公司的運作,以便將來早日接管江氏。
可是面對兩人的各種說辭,江尋都是一如既往的堅定態度:“我已經成立了設計工作室,也報名參加了兩月后的設計大賽。”
江家明沒有江衛亭的沉得住氣,直接拍桌而起:“江尋,你放著好好的江氏不要,你瞎折騰什么呢?”
老江湖江衛亭只是淺淺一笑,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隨后說道:“挺好。年輕人,出去闖闖也是不錯的選擇。”
“爸。”
江衛亭示意他閉嘴,帶著一抹欣慰地笑著:“江尋,爺爺沒有看錯你。”
……
一則新聞就似春夏秋冬,爆發那刻就如春之盎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眾人之間呈現出似夏的火爆場面;隨著時間的轉移,這些驚心動魄慢慢沉淀,被鐫刻在秋季的淡然之中。最后,它就如深冬那般寂靜的潛藏在人們心底。
這不是淡忘,而是生活的腳步要向前所必須要收斂起來的傷痛。當然,這份疼,在往后余生歲月中,任何細枝末節的撬動,都能掀起人們心底的層層傷來。讓這場猶如海嘯般暴風雨在大家的心間再一次一遍遍的滾過。
地震的消息還是在斷斷續續傳來,傷亡人員的增減,余震不斷,被困人員得到解救等等。每日的新聞,都給人一種陽光在一點點重回災區的欣然。
錦瑟在忙碌之余,在路過電視面前時,總會駐足那么幾秒。關注著災區的情況,也擔憂著唐淳等一行醫務人員。
從清河灣回到學校之后,她又回到了日程的節奏之中。上課、實習,偶爾還要幫唐瀟補習。這源于江尋忙碌,實在是抽不出來時間幫唐瀟補習功課。
唐瀟下個月便要中考了。可是成績一直在班上中等徘徊,這樣的成績想要考上好一點的中學,自然是無望的。故而,他找到了江尋。
那是地震過后的第十天。自己拿著剛放下來的測試試卷,看著上面的分數,聽著同學之間的討論聲,頹喪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淚水有些不爭氣地落在試卷上,浸濕了分數,綻出了刺目的紅色。
唐瀟還記得自己初二升初三那年,老師將顧之薇叫到學校,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希望家長能考慮讓唐瀟復讀一年初二。原因是基礎太差,初三的課程又拉的很快,擔心唐瀟吃力。
記得顧之薇回來將老師的意思委婉地轉述之后,他低著頭,那張清秀的臉快要埋在碗里:“媽,我不復讀。我能跟上的。”
看著唐瀟的模樣,大家涌上來的是陣陣心酸。誰都沒有再說什么。
可是這將近一年的時間下來,唐瀟不得不承認自己在課業上的吃力。他將自己的全部時間都花費在學習上,然而換來的依舊是不甚理想的分數。甚至有兩三次的測試,他的分數直接跌落到了班上的倒數幾位。
對此,不管是唐淳還是顧之薇,只是安慰道:“沒事。盡力就好。”
在學業的方面,很多時候,你不得不承認智商真的很重要。有些人不需要太過用功,便可以考取高分。
可是,有些人窮盡九牛二虎之力,卻收效甚微。那些慘不忍睹的分數,嘲笑著他們的努力,再將他們的自尊一次次揉碎。
對于高中,唐瀟并沒有盲目自大到要進國家重點中學。他從自身能力出發,圈出了自己理想的中學,不太好,但也不算太差。
不過,他也知道就自己目前的能力,要進這樣一所中學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故而,這才找到了江尋。
江尋自那日與江衛亭談過之后,便進入了一種瘋狂忙碌的狀態。他的時間像是被劈成了三份,對于學業他倒是不擔心。只是這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忙碌比賽與給本科生上課的事情上。
而對于錦瑟,兩人見面的時間也并不怎么多。
有天,錦瑟給他打電話說:“美人,你再這樣忙下去,我都快要忘記你長什么樣子了?”
當江尋趕到她醫院時,她卻在電話里面說道:“美人,我馬上要進手術室了。”
可見,忙碌的人不止江尋一人。有好幾次,江尋忙里偷閑,買好了吃的給她送到學校,或者醫院,兩人都是匆匆聊過,便又匆忙分開。
只是,每次分開的時候,錦瑟總會抱著他久久不愿松開:“美人,你知不知道?昨晚上我在復習的時候,看著看著發現書上面的每個字都變成了你。你看,我有多想你。”
江尋清冽一笑,將她擁進懷里:“錦寶,對不起。我應該多陪陪你的。”
錦瑟從他的懷里鉆出來,一雙眼古靈精怪,言語玩笑:“別。我還指望你養我呢?我這么能吃,你要是掙錢能力不行,那我豈不是要餓死?”
江尋笑出了聲:“要不,唐同學考慮養我?我吃的不多。”
“不。我還是喜歡享受被人養的滋味。”可后來,事實證明唐錦瑟在工作中比誰都努力。
江尋自然知道她這話是玩笑,輕輕捏著她的臉頰:“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