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小組的人員當天就到達了西非,譚琴也開始更為忙碌的階段。
“Drtan?(譚醫生?)”一個白凈的男子伸出手,對譚琴說道:“Mynameisben,iheardyournamebefore。(我叫本,以前我聽過你的名字。)”
譚琴將手伸過去,難掩眼神中的驚訝,“Youheardmyname?(你聽過我的名字?)”
“Yes。(是的。)”本點點頭,說道:“Myfatherdidsomeresearchonthekolinswithyourparents。(曾經我的父親和你的父母一起做過關于kolins的研究。)”
“Ok。(哦。)”譚琴一閃而過的欣喜,說道:“Well。(好巧。)”
“Butunfortunately,yourparents...(是的,但是很不幸,你的父母...)”
沒等他說完,譚琴打斷道:“Allthepast。(都過去了。)”
“Iadmireyou,drtan。(好,我很欣賞你,譚醫生。)”本毫不吝嗇的贊美道:“Youareveryindependentandstrongandpowerfulchinesedoctor。(你很獨立,也很強大,是一位有實力的中國醫生。)”
“Thankyou。(謝謝。)”
“Ihopewehaveagoodcooperationnext。(接下來,希望我們合作默契。)”
“Yes。(會的。)”
“Let’sgetstarted。(那咱們開始吧。)”
“Ok。(好。)”譚琴迅捷的打開自己的電腦,和平時做記錄的本子。
“Thesearetherecordsofallthepatientsihavebeentaking。(這些是我所做的有關所有病人的記錄。)”
“Letmetellyoumoreaboutit。(我來仔細給你們講一下)。”
“Thepatientwasadmittedondecembertwowiththreedaysfever。(這個病人,是11月2號入院,當時已經連續三天的高燒...)”
一群人將她圍在其中,絲毫沒覺察到身后一支隊伍的靠近。
“Hello!(你們好!)”
大家紛紛驚訝的扭過頭去。
四個身著防護服,裹得嚴實的年輕人出現在身后。
“Wearethechinesemediateamtointerviewyou。(我們是中國的媒體團隊,特意來采訪你們。)”
“Anddrtan。(和譚醫生。)”
拿著話筒的男孩子將目光移到譚琴身上說道。
“Areyouok?Drtan?Justfewminutesthatisveryimportant。(可以嗎?譚醫生?就幾分鐘時間,非常重要。)”
“Wewanttogetasmanydonationsaspossibleforwestafrica。(我們想盡可能的為西非爭取更多的捐贈物。)”
“Ok。(好吧。)”
一個扛著攝影機的年輕人將鏡頭調近了些。
“Wecanstart。(可以開始了。)”
“我能說中文嗎?”
“當然可以,我們可以制作成不同語言的版本。”
“OK,譚醫生,您是中國醫療團的代表,可以敘述下近來西非的行情。”
“好。”譚琴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移到鏡頭中。
“首先,我很感謝你們能來!這里!真的太需要媒體了!太需要將這里的情況傳播出去,讓世界人民看到。”
“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有人被送進來,他們很痛苦,他們所經歷的是我們想象不到的煎熬。”
“這個病毒,它從來不眷顧任何人。
“最小的年齡只有幾個月,最老的也有九十多歲。”
譚琴聲音有些哽咽,“我親眼看見,他們在我們面前掙扎,煎熬,直到失去心跳,但是我們,無能為力。”
“有一次,我抱著一個剛出生的新生嬰兒,不停的啼哭,我打針的手都在顫抖,因為他脆弱的身體,承受不住這些藥物,但是,如果不注射,這個鮮活的小生命,將會更痛苦。”
“我...”
“對不起。”譚琴停頓了一下,轉過身去,扶著身后的墻,平息了好久。
攝影師走過去,輕輕將她扶住。
被譚琴擺擺手,甩開了。
“我很危險,怕感染了你。”
攝影師眼睛泛起紅色。
等譚琴調節好情緒,又重新站在了鏡頭面前。
“這里很窮,沒有像樣的醫療資源,政府們呼吁整個社會的人捐款捐物,但是在這個地方,再也榨不出什么更多的東西。”
“kolins從上一次爆發迄今為止已經整整十年,卻還是沒有研究出它的疫苗。”
“面對這次疫情,我們唯一能做的還是靠患者自身的免疫力,靠提升他們的免疫力。”
“但是肽口服液數量有限,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告急,我們把所有能用得上的中藥竹葉蘭,野葛,還有一些我們叫不上來名字,當地人說可以食用的藥草全部用來給病人服用。”
“這個視頻播出去,不用贊揚我們這些醫生,只是求求全世界的好心人,能伸出援手,救救這里的生命。”
“求求你們。”譚琴雙手合十,哀嘆道:“可憐可憐這些鮮活的生命。”
記者舉著話筒呆滯的看著她,不知道下面該說些什么。
這時候,攝影師將手中的攝影機遞給自己的同伴,自己對準了鏡頭。
拿過記者手中的話筒,“我是一個痊愈者,也是被譚醫生從死神手中奪出的幸運兒。”
譚琴不敢置信的猛得抬起頭,向他看去。
四目相對,她認出了那抹熟悉。
“我叫嚴棋,來自中國。”他將目光從她身上收回,緩緩說道:“我相信,我有資格站在這里向全世界訴說這場災難的痛苦。”
“這場病的起源我們不必再埋怨誰是誰非,但是,眼下疫情的蔓延,已經讓這里的人們漸漸失去了希望。”
“那是對生存的恐懼,對被拋棄的絕望。”
“所以,我在痊愈之后自發組織了媒體界的朋友們來赴這場生死之約。”
“因為,這里有我最牽掛的人,所以我來了。”
“因為,我要將所有的一切,展示給全世界的人。”
“希望這里的醫生有足夠的醫療用品全力應戰,希望這里的患者有新的憧憬。”
“在此。”嚴棋伸出手,將譚琴拉到自己的身側,雙手合掌。
譚琴跟著他一起,對著鏡頭前深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