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真的是最漫長的一件事,手術室的門前,嚴棋冷靜的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
“兒子,媽媽害怕。”嚴母依偎著他,說道。
嚴棋勉強擠出一抹笑,“譚琴一定可以。”
“兒子,不知道為什么,我也很信任她,有她在,我感到心安。”
“嗯。”
“我的兒子,眼光真好。”嚴母發自內心的感嘆道。
說完,倒在嚴棋的肩頭緩緩閉上了眼。
“媽,你太累了,睡會兒吧。”
“爸爸一定會好好的。”
“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漸漸陷入了沉寂中,本就昏暗的醫院顯得更為冷清。
唯有手術室的字幕燈提醒著里面正進行一場生死搏斗。
嚴棋向后慢慢靠近,疲倦的閉起雙眼。
直到手術室的門“砰”的被推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出來了!”嚴棋將嚴母扶起,大步跟了上去。
急救床率先被推了出來,兩個人緊緊追著。
嚴父正緊閉著雙眼躺在上面,像是沉睡中的人。
“老嚴!老嚴!”
“病人現在正在昏迷,家屬不要驚擾。”護士提醒道。
嚴棋輕輕拍了拍母親的肩膀,扭頭看到譚琴正從手術室走了出來。
“媽,我去問問爸爸的情況。”
“嗯。”
連續六個多小時的手術令譚琴疲憊不堪,身裹著防護和手術服的她全身浸透了一般。
“譚醫生,辛苦了。”有個護士走過來,輕聲說道。
“你也辛苦。”譚琴有氣無力的回了一聲。
“譚琴!”嚴棋走了過來,喊道。
“你怎么樣?很累吧!”
譚琴迎上他的目光,眼中都是血絲。
“手術很成功,叔叔的狀態已經穩定下來了。”
嚴棋抓住她的手,感動的說道:“謝謝,謝謝你。”
“沒事!這本就是我們醫生的職責。”譚琴擠出一抹笑,說道:“你快去看看吧。”
“嗯。”嚴棋不舍道:“我先將我爸安頓下來,一會兒來看你。”
“去吧。”
嚴棋轉過身,大步走了出去。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重物倒地的聲音,他猛地回過頭。
“譚琴!譚琴!”
“快來人!”
“她昏倒了!”
有人聽到聲音急匆匆的趕過來,一陣手忙腳亂。
“她怎么樣?”
“勞累過度!”一個醫生冷冷甩下這么一句,就急匆匆離開。
嚴棋愣了片刻,又緊緊跟了上去。
護士進行輸液,嚴棋在一旁手足無措。
“讓一讓。”護士不耐煩的催促道。
嚴棋只好站的離病床遠了些。
他心焦的盯著病床上的譚琴,心亂如麻。
“她到底怎么樣?”嚴棋忍不住問道。
其中一個小護士白了他一眼,沖他道:“譚醫生頂著高燒做手術,你這個男朋友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真是不稱職。”
“就是。”
幾個護士你一言我一句,將責備統統發泄在嚴棋身上。
“高燒?!”嚴棋一個箭步往前,俯身將額頭抵觸在譚琴頭上,確實燙的嚇人。
她長長的睫毛在不停的抖動,身子微微的發顫,嘴唇干涸。
嚴棋擰開一旁的礦泉水瓶蓋,往嘴里倒了一口。
然后俯身,對上了譚琴的唇。
她覺察出這親昵的動作,還是將水輕輕咽了下去。
“爸...媽...”
“我好冷...”
“好累...”
她不停的囈語,身上抖動個不停。
嚴棋不知道怎么照顧病人,值得慢慢躺下來,輕輕將她擁入懷中。
“譚琴,我在。”
聽到這些,譚琴舒緩了一些眉頭,一只手在找尋。
嚴棋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立馬被緊緊抓住,有一種強烈的灼熱感。
“嚴棋...”她喃喃道:“謝謝...遇見你...”
嚴棋心中一緊,熱淚盈眶,將她擁的更緊了些。
“對不起,譚琴,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是我連累了你。”
他吻著她的發絲,輕輕拍打著她。
在這及其溫暖的懷中,譚琴終于慢慢安然入睡。
等她穩定下來,嚴棋悄聲起身,躡手躡腳的下床,掩門而出。
“兒子,你回來了?”嚴母正躺在陪護床上,聽到些微的動靜,激靈的醒了過來。
“嗯。”嚴棋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嚴父,低聲問道:“爸爸怎么樣?”
“剛做了手術,他疼的難受,這會兒倒是安靜許多了。”嚴母心疼道。
“對了,譚醫生怎么樣?”
嚴棋搖了搖頭,如實回道:“高燒昏倒,現在正在輸液。”
“啊?”嚴母低低驚叫出聲,“怎么會這樣?”
“她本來就有些不舒服,再加上過度勞累。”
“那...”顯然,嚴母很是擔心。
“沒事了,媽。”嚴棋安撫她道:“已經打上了退燒針,讓她多睡些就好了。”
“你要去多照顧人家。”
“你爸爸這里有我,還有護工。”
“嗯。”嚴棋點了點頭。
“兒子。”嚴母拉拉他的衣袖,囑咐道:“你一定要好好對待人家。”
“不然,媽媽第一個教訓你。”
“好。”嚴棋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