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提醒他啊，誰提醒他誰代替他背。”江詩走近了一點，沒有指名道姓，卻瞥了一眼林諾。

她當老師這么多年，從來沒有一個學生會跟自己賭氣，就算有，也不是在明面上。

她是第一個。

林諾和江詩對視了一眼，她忽然就笑了出來，然后回頭瞥了一眼顧安。

林諾想了想江詩的話，察覺到一個漏洞，便輕聲提醒道：“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

就算讓自己代替他背也不是不行啊。

顧安便跟著她念。

“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林諾慵懶地將后背靠在顧安的桌上，慢慢地念著后面的句子。

教室里過分安靜，江詩自然是聽到了林諾的聲音，身邊的人都聽到了。

江詩直勾勾地盯著林諾，她還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不禁讓江詩皺起了眉頭。

這一下只會更加讓江詩覺得自己煩吧。

林諾挑了挑眉頭，在心里干笑了幾聲。

她此刻大概有些犯賤，那晚江詩沒有罵她，她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可是此刻江詩仍然沒有罵她，這個老師的脾氣好到令人窒息。

林諾就有些郁悶了。

顧安輕聲說了句謝謝。

林諾下意識想回答“沒關系”，卻眨了眨眼睛，開玩笑般地說著：“既然謝謝不表示一下嗎？”

顧安似乎并沒有領悟到她的意思，聲音倒是沒有之前那般沉悶，他十分認真地說：“你想怎么讓我感謝？”

林諾哭笑不得，只得聳了聳肩，道：“沒什么，開個玩笑。”

顧安滿臉復雜，想了一會兒也沒覺得哪里好笑，更不覺得這算是個玩笑，下意識說了句“你真無聊”。

林諾被顧安的這句話弄得莫名煩躁，她的笑容完全僵住了，最后慢慢收起了笑容。

好心開個玩笑，居然被懟了。

只不過因為他是顧安，林諾并不計較。

“那我請你喝可樂。”顧安勉強一笑，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的結果。

“不用。”林諾開始懷疑顧安這段時間腦子被驢踢了。

顧安茫然地望著她，不知所措。

“我就是開個玩笑，玩笑你懂嗎？我說那句話只是因為看你總是垮著臉，想逗你開心，你沒聽到就算了，沒事。”林諾真的很無奈，顧安為什么有種聽不懂自己說話的感覺呢？

“不好意思。”顧安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鼻梁，然后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他有些傷腦筋，這段時間每天都有些發愣，竟然腦子都轉不過來了。

“你怎么了啊，感覺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林諾嘆了口氣，顧安這種讓人看不明白的情緒，她竟然也跟著感到不高興。

江詩在講臺上說了句安靜，想要維持紀律開始講課，她盯著林諾和顧安，林諾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

江詩便點名提醒。

林諾卻仍然沒有理會江詩，她仍然看著后桌的顧安，想從他的口中得到問題的答案。

江詩尷尬地站了一會兒，也不再繼續說這個事，而是開始講課。講著講著還是忍不住看向林諾，她卻仍然沒有聽自己講課。

顧安聽著林諾的問題，始終沉默著。林諾繼續問下去，他卻黯淡了目光，只輕輕地搖了搖頭，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那件事，他不想和包括林諾在內的任何人說，也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