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兒:“……這貨是打算要我在棺材里轉正嗎?”
眾山匪:“……”
虎牙牙笑著上前給她松了綁,意味深長點撥她道:
“壽終正寢也沒什么不好的妹子,其實你可以曲線著想,比如要是努力奮斗坐穩了壓寨夫人的第一把交椅,搖身一變成為沈唐氏……”
唐婉兒:“我沒那么齷齪的追求!”
“成,那你就踏踏實實好好干。”虎牙牙笑盈盈扭頭又對一旁秀才吩咐著道:
“傻立著干嘛去廚房把啞巴媽叫來,讓她給妹子安排個住處,順便再教教她怎么洗衣裳。”
他攬過唐婉兒肩膀高聲對寨子里的兄弟們吼著道:
“寨子里會喘氣的有一個算一個都聽好了,除了后面樓上那位老子惹不起,剩下你們這些尿貨料理起來我還都是綽綽有余的。”
虎牙牙的小虎牙很有個性,平常說話時候還覺得那牙蠻奶蠻可愛的,可是一旦要是發起狠來就又像是能破人血肉兇殘嗜骨的獠牙,實在是很有威懾力。
他提高了聲音接著道:
“從今以后這丫頭就是我虎牙牙的親妹子,誰的褲腰帶要是松了敢欺負她,老子就給他把那玩意雕朵菊花摘下來喂狗!”
畢竟唐婉兒是一個小姑娘家,虎牙牙雖然信得過自己手下這十來個兄弟們的人品,可是放下話來說一說做個提醒也不為過。
人心隔肚皮,萬一要是有誰真的動了什么歪心思,他這一番言辭倒也能起到些震懾作用。
而且人家姑娘聽了也安心。
唐婉兒雖然沒心沒肺卻也能感受的到他的好意,被綁來了這么久之后第一次有些羞澀了。
“謝謝牙牙哥。”她無比真誠道。
輾轉反側,沈寧熹自認好久都沒有這樣失眠了。
唐鈺,還記得你有個婉兒妹妹嗎?呵,她現在在我手里。
唐鈺,你想知道念念死在我懷里時那種撕心裂肺的感受嗎?我會讓你親自體會的。
殿下,義父不讓我喚你唐鈺哥,說是壞了規矩。
殿下,冰室里好冷,義父什么時候來救我們啊?
殿下……唐鈺哥……
陳年往事支離破碎,可是好像每記起一句話,說話那天所有的影像又都無比清晰。
半夢半醒之間,忽然有什么東西滴在了自己臉上,沈寧熹睜開眼睛——
竟是唐鈺?!
唐鈺頂著那個被自己踩進泥里的木偶頭,嘴巴一張一合立在身側發不出聲音,鮮血不斷從那里面往外涌著。
“你怎么了?”沈寧熹慌里慌張趕緊起身用手捂住他的嘴,可怎么也堵不上那個血窟窿。
沈寧熹急的淚流滿面:
“你想說什么殿下?到底怎么了?!殿下!!”
骨碌碌——
許是沈寧熹的動作大了,唐鈺的木偶腦袋被他碰落滾到了地上,一下溜出去好遠。
“唐鈺哥!”
沈寧熹狼狽跌下床榻爬過去追著要撿,偶頭滾落一路血痕。
好不容易將它追上死死抱在懷里,沈寧熹抬頭一看,面前不知為何竟然成了安樂候府大門。
“義父……會在里面嗎?”
沈寧熹茫茫然推門而進,一個面容清秀仰頭不過才高及自己胸口的小丫頭歡快跑來,手里還捧著一塊糕點。
“二哥你去哪了?到處都找不到你呢!念念好想你~這是我新做的桂花糕,我來喂給你吃!”
“阿妹……”
沈寧熹正詫異著,大院里又過來一人趾高氣揚的像只斗雞,對著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喊叫:
“去哪野了怎么才回來?!父親到處找你不到都生氣了!——念念你不準喂給他吃,你都還沒喂過我呢!”
“寧澤哥……”沈寧熹剛一開口便泣不成聲:“我,我終于又看見你們了……”
“好端端的哭個鬼?是不是那誰又欺負你了?奶奶個腿兒不要命了敢欺負我弟弟,走!領我找他去!——咦?你這懷里抱著什么東西臟兮兮的?給我看看!”
“別動!”
可他還是說晚了,當沈寧澤伸手一碰到那顆偶頭時,他跟沈寧念霧氣似的都消散了。
“寧澤哥!念念!”
沈寧熹失魂落魄跌跪下去,忽然聽見有人在背后喚自己小熹,竟是唐鈺的聲音。
“你來了?!”
沈寧熹猛回過身去,剛剛看見那個熟悉的人影還未招呼,便猝不及防的被一支破空利箭刺穿了胸膛。
“殿下!!”
沈寧熹呼吸一滯猛然驚醒,一身薄汗滿面淚痕,天還暗著。
又夢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