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葉紅魚恐怕還不知道迫害他的人是誰。
看著這個女人單薄的背影,一貫很少會有憐憫之心的盧長青,心里竟然五味雜陳,多出了幾分同情。
這事欲速則不達,想要一個受到如此傷害的女人敞開心扉,放開過去的那些陰暗,恐怕不是一兩天能夠做到的。
“葉紅魚,記住,我們是朋友,如果以后有誰敢欺負你,我盧長青第一個不放過他。”盧長青看著葉紅魚離開的倩影,大聲說道。
而葉紅魚聽到這句話,并沒有回頭,她的面部表情仍舊那般冷漠,但是身體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卻難以自覺的頓了頓,她沒發現,心里的那座冰山,在聽到這句話時,已經開始融化了一點點。
她繼續往前走著,很快消失在夕陽下。
盧長青喃喃自語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樣的人,要想化解她心里的那座冰山,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而第二日,盧長青也準備前往唐國,完成他的任務。
柳白早已經派人送來了行李,里面有備換的衣物和足夠盧長青生活上一年半載的銀兩。
送別的人不是柳白,柳白已經進入劍閣山崖閉關。
送別的是柳亦青,那個一貫把盧長青看成暴發戶的家伙,這次總算是對盧長青恭恭敬敬了,盧長青知道,至此之后,劍閣之中,應該再沒有人以鄙視的目光看待自己了。
“這匹快馬,是我以前出游之時,經常騎行的一匹好馬,千里挑一,能夠日行千里,你騎上它,不到兩日,便可到達唐國。”臨別前,柳亦青牽來一匹馬。
盧長青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匹高齊他肩膀的駿馬,全身紅毛,沒有一絲雜色,典型的一匹汗血寶馬,絕對是日行千里的好貨色,柳亦青沒有撒謊。
這次,從柳亦青誠懇的眼神中,盧長青看不到半點花樣,他相信,這家伙已經徹底被自己的修煉天賦所征服。
盧長青明白,送這匹寶馬,他肯定是為了與自己和好,想讓自己不計前嫌,盧長青也不是個小氣的人,柳亦青雖然缺乏鍛煉,做事沖動,但總歸是個熱血男兒,為人處世并不壞。
原著之中,在柳白隕落之后,為了捍衛劍閣尊嚴,他一人一劍殺進南晉皇宮,成就千古絕話,這個人只要變成熟了,也是一個可造之材。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盧長青說話間,一步飛上馬背。
高大的汗血寶馬,躁動地刨了刨蹄子,但是當盧長青夾緊雙腿,將一股強悍的力量壓制在它身上時,它還是放棄了抵抗。
好馬最開始,總是會不服主人的,都需要一個征服過程,馬是這般,人也是這般。
見盧長青瞬間將汗血寶馬制服,原本脾氣暴躁的寶馬,在盧長青的胯下,瞬間變為一只沒有脾氣的羔羊,柳亦青眼神之中的欽佩,更勝了幾分。
“之前的事,小師叔莫要往心里去,是我柳亦青有眼不識泰山,以后還望小師叔多多點撥。”柳亦青面色有些羞愧的說道。
“我像是那么小氣的人嗎,哈哈,謝謝你送我的寶馬,我很喜歡,至于點撥,劍圣師兄的劍道更適合你,有他指導你,就夠了。”盧長青笑著說道。
確實,從柳亦青的劍道風格走向來看,柳白的大河劍道,更適合他,盧長青根本不是推脫之詞。
“小師叔謙虛了,以小師叔的天賦,以后的成就,必然不在我兄長之下。”柳亦青頓了頓,又說道:“此次遠出游歷,若是小師叔有什么需要,就稍信回來,我們一定會極力滿足你的需求,成為你最大的支持保障。”
“好了,走了,有什么需求,我一定會毫不客氣的討要的。”盧長青厚顏無恥的說著,雙腿一夾馬肋,駿馬瞬間朝著外面奔馳而去。
“小師叔一路走好。”
后面傳來柳亦青的聲音,盧長青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策馬揚鞭而去。
此去唐國,盧長青不準備直接進入都城。
而是打算繞道渭城,再去長安。
……
騎著汗血寶馬,奔行了兩天,跨越千里之地,在第二天傍晚,太陽靠近西面天際線時。
立于荒漠之脊的盧長青,終于看到了渭城邊境的城墻,城墻之上,旌旗滿布,旗上繡著一個大大的馬字。
那是渭城守將馬士襄的將旗。
遙望渭城,猶如一頭在夕陽下,荒漠之中棲息的巨獸。
而鱗次櫛比的渭城房屋,猶如巨獸錯落有致的鱗甲。
渭城不大,但是人口也不少,這個看起來孤立無援的邊城,面對敵國的威脅,馬匪的侵擾,卻能夠在荒漠邊緣屹立這么多年,功勞全在于粗中有細的馬士襄和他驍勇的兵士們,這片土地,留下了他們多少血和汗才捍衛了這一方平安。
一人一馬立于荒漠龍背一般的脊梁之上,看著渭城,盧長青突然在腦海中勾畫了一副“渭城有雨,少年有侍”的溫馨場景。
“徒弟,師父來了。”盧長青心情極好。
算一算時間,現在是大唐天啟十二年末,寧缺那小子此時還在渭城,做著他的蘇碧湖“砍柴人”,馬士襄手下的得意愛將。
同時也是個對修煉極為渴望,天天抱著他那本廉價從地攤上淘來的太上感應篇,翻爛了還在翻的可憐蟲。
盧長青正揚起馬鞭,準備驅馬走向渭城城門。
可就在這時,盧長青突然聽到山那頭有喊殺聲。
盧長青看著喊殺聲傳來的方向,眉頭皺了皺:“難道是有人遭到了馬匪的襲擊?”
由于聲音傳來的地點,被一道山脊擋住,所以盧長青并未看到那邊的情況。
“既然要進入渭城收徒,總得給他們送份大禮,不然那些家伙還不一定會給我開城門。”
盧長青想著,調轉馬頭,驅馬向著喊殺聲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掠過前面的那道山脊,盧長青就看到了前方的戰場情況。
拼殺的勢力分為兩股,他們中一方服飾比較統一,都穿著酒紅色的短衫和長褲,上身套了件簡單的短甲,而手中的武器都是統一的軍用長刀。
盧長青不用想,就已經知道,他們肯定是渭城的守兵,或者說蘇碧湖的砍柴人。
而另一方雖然服飾比較雜亂,看起來都像是尋常馬匪的裝扮,但是從他們訓練有素的攻擊陣容來看,應該不是一般的馬匪。
“很明顯是敵國士兵偽裝成馬匪,對渭城守兵進行埋伏。”
馬匪裝扮的人,將近是渭城士兵的五倍左右。
但是被圍攻的十幾名渭城士兵卻一點也沒有認慫的意思,甚至越戰越勇。
不過敵我勢力懸殊巨大,而且渭城士兵又是被埋伏,除了一名背著弓箭,長刀不停在敵人中穿梭的少年之外,其他渭城士兵早被攻了個手忙腳亂,勝敗已顯而易見。
就在這時,馬匪裝扮的那方已經看到了騎在馬上的盧長青,威脅道:“騎在馬上的人,不想死的趕緊滾,不然就讓你和這些蘇碧湖砍柴人陪葬。”
果然是偽裝的馬匪,若是真的馬匪,看到自己胯下寶馬,怎會還讓自己離開。
“陪葬,是嗎,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盧長青微微一笑,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扛著大劍,朝著大言不慚的那些“馬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