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院子,溪睿莫名的覺出了一絲安全感,也許是離開的太久,竟覺得這個地方像個家。
“小姐,您回來啦!”凝萃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溪睿舉目望去,在金色的夕陽下,她似乎變得活潑了許多。
“小姐,您可用過晚膳了?方才廚房送了些吃食過來,奴婢去給您熱一熱。”
“我在祖父那里用過了。”溪睿走進院子里,瞥見角落里一扇小窗突突往外冒著熱氣,轉頭看向凝萃,“那是什么?”
凝萃忙回道,“方才奴婢閑著無事,便去收拾了一下小廚房,發現灶具都是好的,便生了火,想著給小姐燒些熱水,晚上沐浴時會方便些。”
溪睿挑眉,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機靈了!
“凝萃!”溪睿走到正屋門口,突然喊了她一聲。
凝萃已到了小廚房門口,聽到溪睿叫她,忙跑了出來,“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想吃栗子糕了,你會不會做?”
“會倒是會……”凝萃為難道,“只是廚房里什么都沒有,奴婢……”她猶豫了下,道,“奴婢去大廚房問問看,小姐您等一等奴婢。”
“行!你去吧!”
溪睿看著凝萃匆匆跑出了院門,腳步聲消失不見,才慢慢收回目光,對著身后說了一句,“出來吧!”
一個黑影應聲從院墻上掠下,輕巧落在溪睿面前,“主子!”
“何事?”
“主子吩咐屬下打聽的事,有線索了,可這幾日主子身邊一直有人暗中跟著,屬下不好現身,便拖到了今日。”
聽到這話,溪睿不由想到自從那日她和季瀾戉下山后,身邊便多了一些若有似無的氣息,似乎就是溪景錚帶去尋她的那幾個人。
她在別院的那幾日,不分晝夜的跟著她,直到她今日回了國公府,那些氣息才消失不見。
溪睿不確定那些人是溪二爺安排的,還是老國公安排的,她也不確定這些人是為了保護她,還是為了監視她?
國公府的這些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復雜難測,還是盡快拿到寒玉壺,盡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妙。
她看向面前的人影,“如何?”
“季家二公子自十八年前出門游學后,便從未在上京城出現過。宰相府雖一直對外宣稱二公子還活著,但據屬下這幾日打探,宰相大人和夫人似乎從未收到過二公子的來信。宰相夫人曾在自己院子里供了佛堂,二公子回來后,便撤了。那日宰相府為二公子舉辦的接風宴上,二公子只在午間露了一次面,之后便再無人見過。據當日見過二公子的人所說,二公子的長相與大公子三公子皆有五分相像,應是真正的二公子無疑。這幾日宰相夫人忙著為二公子說親,可二公子已出府數日未歸,不知去了何處。”
“不知去了何處?”
“屬下暗中在宰相府打探過,似乎只有宰相大人知道二公子的去向。”
“你可見過他的那個隨從?”
那黑衣人搖頭,“不曾見過,宰相府也無人知曉那人的去向。”
溪睿點點頭,“可找到他的家人了?”
“那人隨二公子離開后不久,他的家人都接連死亡了。”
溪睿蹙了蹙眉,道,“這幾日多留意宰相府的動靜,二公子回來后,給他遞個消息,說我有事與他相商。”
“是!”黑衣人應了,又問,“那寒玉壺……”
“不必再找了,既是御賜之物,宰相大人定會謹慎待對待,沒那么容易拿到的,我再想別的辦法。你留意季二公子的動向便可。”
“是!”
遠門外傳來輕柔的腳步聲,似是凝萃回來了。那人如來時一般,人影一閃,便消失在了院墻上。
“小姐,您怎么還在院子里?”凝萃推開院門,一眼便看到站在屋檐下的溪睿。
溪睿看向她手里的食盒,問,“要到東西了?”
凝萃將食盒捧到溪睿面前,興奮的道,“奴婢擔心大廚房的人不認識奴婢,便去求了云春姐姐。云春姐姐親自帶著奴婢去大廚房認了人,還幫奴婢多要了些綠豆和小米,讓奴婢給小姐熬粥喝呢!”
溪睿看著滿滿一食盒的東西,毫不吝嗇的夸道,“沒想到你竟這般機靈,看來我娘將你給我,還真是給對了!”
“只要小姐不嫌棄奴婢,奴婢就很滿足了!”
“行了,東西放著,明日再做吧。我累了,今日早些歇息吧!”
……
第二日一早,溪睿剛從床上爬起來,便聞到滿院子清甜的香味。趿了鞋子下床,出門,來到院中,便聽到小廚房里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這香味便是從那處傳出來的。
“你在做什么?”
埋頭燒火的凝萃被嚇了一大跳,手里的柴火沒拿穩,差點燙到手。
“你這膽子和貓一樣小,那日我被人擄走時,怎么沒見你反應這么大?”
凝萃剛穩住的身形一下跪倒在地,伏在地上顫抖著聲音,語無倫次的道,“小姐息怒,奴婢不知道小姐已經起來了,所以才……那日奴婢真是嚇壞了……小姐您要相信奴婢啊……”
“好了好了,我又沒有怪你,你慌什么?”溪睿抓著她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道,“別動不動就跪來跪去的,我不喜歡。”她看向熱氣騰騰的灶上,問,“你在做什么呢?”
凝萃抬頭看著她,見她臉上確實不見怒容,才順著她的力道起身,勉強放下了心,道,“昨日小姐說想吃栗子糕,后來又說困了要早些歇息,奴婢便想著今日一早給小姐做好了,小姐一醒來便能吃上。”
“做好了么?”
“還要些時候呢,奴婢剛開了頭,小姐您便來了。”
“那你慢慢做吧,我去書房看看,做好了給我送到書房來。”
“奴婢方才去大廚房領了早膳,應該還熱著,小姐您可要先用一些?”
溪睿停住腳步,無語的看著她,“你幾時起來的?”
“奴婢卯時起的,大廚房有些遠,來回便耽誤了時辰,否則也不會這個時候還未把栗子糕做好。”
溪睿擺了擺手,道,“日后不必去大廚房領早膳了,那些東西我吃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