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淌在地面上,將土地染成暗紅色。
“你和我是一樣的。”
沉穩的男聲響起在這片空間里。
我……和你是一樣的?
結城和哉感到一陣心悸,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在胸口,用力到將胸口的衣服抓皺。
血還在流出,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淅淅瀝瀝的落在地面上,有不少濺到結城和哉的腿上,身前,甚至臉上。
他用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臉,冰冷的液體沾染上手指,控制不住的拿到眼前來看,鮮紅色的血滴從指尖滑落,砸去了地面。
……哪里來的血?
還不等結城和哉思考這個問題,胸口的疼痛更甚,讓他忍不住悶哼出了聲,抓緊胸前衣服的手繼續收緊,手指甲簡直快要隔著衣服刺進手掌的肉里。
站不穩了。
頓時結城和哉的身體就軟倒在了地上,額頭撞擊地面發出嘭的響聲。
意識瞬間更不清醒,眼皮快要閉上,人在這種莫名其妙的環境里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突然睜開了眼,握住胸口的手還沒放下,眼前的場景卻出現了變化。
地上的血泊還在,除了他躺在血泊里,還有一個小女孩。
怎么會有一個女孩?
結城和哉眼睛瞇起,想將那躺在地上的身影看清。
女孩的身影十分不清晰,甚至若隱若現,還是背對著他的。
他努力的想站起來,往女孩那邊靠近一些,可每次快要站起時,身子都重新摔倒在地上,本就很疼的胸口更在疼痛難耐。
結城和哉的手從胸口衣服上拿走,頓時胸口開始噴涌出鮮血,像是被堵住好久的口子一樣,血液不要錢似得拼命往外涌。
隨著血液的流出,眼神變得模糊,映入眼底的女孩身影更加虛幻,好像就快要消失了。
……不要!
心底的念頭頓時翻涌出,強烈的不愿讓結城和哉努力站直了身體,拼盡全力的往女孩的位置跑去。
可說是跑,其實更近于走。
疼痛疼的他直起的腰又彎起,結城和哉索性任它彎,只想盡快的往那邊趕去。
一步一步,一定要走到那道身影前。
蹌踉的身形,不斷滴落的血珠,現在的他好像只要一戳就會倒下。
天不遂人愿,女孩身影更加虛幻了,快近似于無。
結城和哉心里焦灼,卻無力再加快速度,幸好距離并未想象中的那么遠。
快了,他心里涌起一絲喜悅。
可那身影的虛幻程度又加深,他顧不了許多了。
正當他使出全身力氣去縮減兩者之間的距離時,卻突然被什么東西絆住,摔倒在了地面。
撲通的聲響伴隨著難以言說的痛楚,與此同時心里的悲涼涌現了出來。
他……又要失去她了嗎?
失去?她?
她是誰?
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讓結城和哉十分疑惑,但現在他完全不想去思考這個疑問。
心里的悲涼仿佛要將他吞噬,心悸,難受,悲痛等等一系列的感覺同時出現在他的心尖。
絕對不要!
結城和哉努力曲起身子,往那邊挪動,速度慢至不行,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遙遠得不行。
快一點,他不斷催著自己,再快一點,不要失去她。
顫抖的身體好像終于就要觸碰到那身影,卻在手掌落下的那一刻,身影消散。
手指落在了地面,結城和哉還來不及有多的感受,視線卻完全昏黑,再度昏迷了過去。
…………
病房。
睡夢中的結城和哉突然開始渾身發抖,一直守著他的妃英理立馬發現不對,她連忙看向病床上的和哉。
臉是蒼白的,嘴唇也是蒼白的,現在還冒出了許多虛汗。
妃英理本就不安定的心更加慌亂,但反應還是非常迅速,她先伸手去觸摸結城和哉的額頭,另一只手也已經摸向了床頭邊的應急鈴。
額頭溫度正常,應急鈴也響了起來,床上的人開始混混沌沌的說著什么話。
妃英理垂下身去聽,眼里的自責和心疼已經要溢出來了。
“……我……一樣……不要……”
零零碎碎的詞語從結城和哉的嘴里飄出,不成句也聽不出什么含義。
女人用手撫摸住他的臉頰,低聲說著,“不怕,不怕。”
溫柔的話語似給了結城和哉安慰,他慢慢放松了下來,嘴里不再胡言亂語。
…………
翌日。
東京各類晨報都刊登了同一個新聞。
雖是不同人寫的不同文章,但事件是同一個。
殺人取心案已告破!犯人竟是一女子!
離奇!殺人取心案犯人畏罪自殺。
諸如此類的標題,吸引了一大批早起的京東市民。
他們或在室內,或在室外,或坐或站,看起了手中的那一份報紙。
“……在犯罪進行到一半時突然自殺?”
類似的疑惑在不同的市民心中閃現,窮兇惡極的犯人怎么會突然良心發現放棄犯罪?
這最后一名受害人命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