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送外賣，多半沒時間吃飯。”芳苓搖搖頭，偷偷看了眼李攸，“叔叔，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零零后，你這個一零后不該叫我哥哥嗎？”李攸將掃帚放到墻邊，抹了下頭發，露出發際線，“我是程序員。”
“哈哈...”
芳苓發出清脆的笑聲，推斷李攸大抵三十來歲，不可能是零零后，“你騙我，你那么老。”
“我老？”李攸嘆口氣，長期熬夜導致他的皮膚非常差，他的年齡還不滿25，談不上老邁，“小朋友，你這樣說話是會被打的喲。”
“嘿嘿...”
芳苓縮縮脖子，瞅著李攸笑嘻嘻的叫了聲，“小哥哥～”
“嗯！”李攸拉長嗓音，舒爽地回話，靠近芳苓時聽到門外邊傳來響聲。
門被宋哥推開，他拎著一大袋水果以及部分從省圖書館借來的兒童書籍，疲憊的吁出口氣。他轉身關門時就看在站在大廳中注視著他的李攸和芳苓。
“爸爸，你吃飯沒有？”
芳苓歡快地跑過去，微微張開雙手。
“吃了。”宋哥點點頭，蹲下身子抱住芳苓，他摸摸自己小女兒的腦袋，眉眼間露出喜色，“你吃飯沒有？”
“吃完了，不過...”
芳苓點點頭，看向簸箕中的碎片，“碗還有盆子摔碎了。”
“我的錯。”李攸連忙道歉，瞥了眼宋哥手中的水果，他鮮少見對方買水果吃，另外對方基本不會在下午時分回家，“宋哥兒，我賠你吧。”
“碗盤值幾個錢，不用了。”
宋哥兒把水果和書籍交給芳苓，語氣略帶愧疚道：“我改天有空帶你出去玩。”
“嗯嗯。”芳苓乖巧的點頭。
站在一旁的李攸聽到以后，好意道：“宋哥兒，我們公司端午放三天，你要是放心，我可以帶著芳苓在彭華市到處逛逛。”
宋哥兒踟躕的來回看看李攸和芳苓，他打算找一個合適的日子帶芳苓到處玩玩，雖說他已為人父十多年了，但他和自己子女單獨相處的時間屈指可數。
早些年，他在沿海一個城市務工，將大女兒交給家中老父母教管。等他大女兒接近七歲的時候，他才和自己的妻子回到老家。
他大女兒不認識他，躲在倆個老人的身后怯生生地打量他，臨近他離開己鄉，也沒聽到自己女兒叫他一聲爸。
老宋其實很失望，可更多的是無奈，家里的倆個老人身體不太好，養女兒讀書也需要錢，他沒什么文化，只能遠走他方去賺錢。
在零八年以前，他每個月的工資也就一千多，每月匯錢回去也存不了多少。
一家人健康對老宋來說是件極好的事情了，可零八年的時候發生了地震，他老父母死在瓦礫之中，還在讀書的大女兒也受了傷。
在外邊兒務工的他聽到己鄉傳來的消息，心都碎了，他是在災后兩周后才收到父母的死訊，趕回去找到大女兒，對方只是坐在椅子上，偏頭看著他哭，也不說一句話。
后來，他一個人在外務工，在2011年的時候，他老婆又生了一個女兒。
老宋沒什么指望，只求著自己倆個女兒能夠健康成長，多讀點書，唯一的遺憾大抵是沒贍養好父母，時常不在倆個女兒的身邊。
“芳苓，讓哥哥帶著你去玩好嗎？”老宋輕捏幾下芳苓的臉頰，柔聲詢問道。
芳苓悄悄地看了眼李攸，搖搖頭，很小聲的說，“不要....”
李攸神情訕訕。
“他又不會吃掉你。”老宋看著內向敏感的芳苓，心里很是慚愧。他倆個女兒都內向，這大抵和缺乏父愛有關。他希望芳苓能夠外向樂觀一點兒，刻意的讓芳苓試著和李攸相處，“你要聽話，我改天就陪你去玩。
這幾天讓大哥哥帶你去玩，好不？”
芳苓抿緊嘴唇，抬眼看向人畜無害的李攸，猶豫很久后才勉為其難的點頭，輕聲‘嗯’了句。
“回房去看書。”老宋摸摸芳苓的頭。
芳苓轉身走入房間，把門輕輕關上。
老宋撇頭看了眼房門方向，掏出一支煙遞給李攸，“兄弟，抽煙。”
“謝謝，我不抽煙。”
李攸連忙擺擺手，“宋哥兒，你就不怕我是壞人，把你女兒拐走呀？”
“現在租一個房子都需要身份證，你干壞事還能跑？再說，你也不像是壞人，我好歹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大半輩子了，眼力勁兒還是有些。”
老宋抽回手，淡淡一笑，“你連煙都不抽，那你讀書那會兒是一個乖乖生吧？”
“哈哈...”李攸沒有否認。
“我這女兒很內向，麻煩你了。”老宋掏出手機，向李攸轉去一筆錢，“我女兒要是喜歡上一些東西，你就買下來。錢要是不夠，我再補上。”
李攸聽老宋的話以后，將錢先收下，承若道：“宋哥兒，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芳苓。”
“謝謝了，我改天請你喝酒。”老宋感激的說道。
“小事，小事。”李攸擺擺手，他本打算在放假期間玩游戲，可方才隨口一說攬下這事，他也樂于接受，同聽話的小孩子相處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
倘若芳苓是一個極為頑皮的小孩，他肯定是避而遠之。
....
晚間，方華和羅小伊從地下商場走出。
“我腳疼。”羅小伊對方華說道。
“那我背你。”
方華蹲下，歪頭看著羅小伊開心地跳上他的背。
“方華，我重不？”羅小伊用雙手環住方華的脖子。
“有點兒。”方華如實地回答。
“你嫌棄我。”羅小伊戳了戳方華的臉頰，故作生氣地問，“是不是？你嫌我胖。”
“沒有呀，我喜歡胖一些的女生，摸起來舒服。”方華說完話以后，他的臉不禁紅起來。
羅小伊揪幾下方華的后背，臉頰滾燙的說道：“你不準有色色的想法。”
方華的神情一窘，知道自己方才的心猿意馬被羅小伊看了出來，立即搖搖頭，“我沒有。”
“你沒有還臉紅什么？眼神都在閃避，說謊都不會。”羅小伊想笑，輕哼道：
“嘖嘖，看你還很老實，看來我對男生還是不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