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漫長的四十八個小時里,李爾真已經被這匹“溫順乖巧”的黑馬甩下背去七次了。
泰希看著他,哈哈笑道:“今天天色不早了,咱們這次爭取一口氣騎到斐隆德,看見他們村的酒館就回來,怎么樣?”
李爾真悶悶地回了一句:“不喝兩杯再回來?”他的一邊臉有些發腫,已經記不得是哪一次摔的了。
“哈哈,也行!走,來吧!”
……
兩人兩馬接近斐隆德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李爾真神情嚴肅地握緊韁繩,胸口幾乎已經要挨到馬背,淡淡的月光照在他青腫的左臉上。
這段不遠不近的旅途中,他想了很多事情。
自己見到莫斯薩克之后,肯定是要套近乎的。自己目前能利用的只有希里和杰洛特的行蹤,或許還有史凱利格后來會發生的選王會當做情報。
至少換點錢吧,雖然自己的旅程還不確定呢但不能沒有盤纏吧。
李爾真這幾天想了很久,確定了一個事實:自己現在掌握的情報和信息絕對是有分量的,而且很大。
不夸張地說,只要能讓自己蹭到這個游戲的一些主線NPC那里,這些信息的價值絕對能得到最大化,如果能遇見杰洛特那就是燒了高香了,自己絕對得死纏爛打上。
到時候對著白狼說一句:“我其實知道你的人生。”直接逼格拉滿了,自己也不枉來一遭這兵荒馬亂的魔法大陸了。
想到這他不禁戰術后仰。
……
撲通!
“到酒館了,小伙子,第八次了哦?!边@是現實了。泰希大叔的聲音從頭上傳來,李爾真感覺到熟悉的頭暈目眩。
左半邊臉已經沒感覺了,而腿上的劇烈疼痛讓他呲牙咧右半邊嘴,差點流出眼淚來。
趴在這燈火昏黃的島上村莊的干燥泥地上,李爾真想家了。
…
今天就是去找凱里希師父的日子了,李爾真早早起床,跑了跑步,臉上已經消腫了。
泰希夫婦起的也很早,道別的時候他們給小伙子帶上了一件薄獸皮做的“夾克”,他只能這么稱呼這件不長不厚的外套。
這玩意可算得上是皮草了,這份恩情他日必定重謝。如果自己能活著回到這里的話。
凱里希師父站在酒館外的馬廄旁,雙手交叉著。看著李爾真走來,他招呼身邊的侍從去牽馬。未幾,幾人跨上馬來,老德魯伊頓了一下,回頭問道,
“年輕的預言師,你應該會騎馬吧?!?/p>
黃頭發的侍從也看著他,嘿嘿笑了一下。
“會,先生?!崩顮栒媛曇粲悬c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一行五人,一個德高望重的德魯伊,三個侍從,還有一個年輕的自稱預言師的家伙,向北方不遠處,雄壯雪山山腰上的凱爾卓堡壘駛去。
路上,那個叫拉文的黃頭發侍從問李爾真,“里爾先生,您不是島民吧,這里的人都不是這樣騎馬的?!?/p>
那當然了,史凱利格的子民在馬上和在船上一樣穩。李爾真只保佑自己這次騎行別摔下去丟人現眼。
“我不是,你是哪里人呢?”這個侍從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兩三歲,如果在我們那個世界,還估計正在被高考的壓力折磨著呢。
“嘿嘿,我是尼弗迦德人。”
面對著李爾真驚訝的目光,拉文笑著說,“但我很小就跟著父親去瑞達尼亞經商啦,那時候恩希爾皇帝還沒有發動北伐戰爭呢?!?/p>
“那你怎么會在這個地方?”
“跟你一樣,海難咯,這里的德魯伊師父看中了我的語言天賦,收我做侍從咯!”
凱里希師父笑呵呵地放慢速度,“拉文這小子,除了精靈族語言,什么都會說哩!”
李爾真驚嘆著的同時,不禁唏噓起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在原來的地方學到的知識技能有用武之地的實在太少,目前也只有“賣情報”這一個出路了。雖說是走捷徑,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突然,幾匹馬猛地停下,高聲嘶鳴起來,李爾真猛地抓緊韁繩才沒被甩出去。
“不打緊的,幾只海妖罷了,拉文、塔里昂,你們保護里爾?!钡卖斠敛恢螘r已經下馬,雙手微微抬起。不遠處,幾只紫紅色的半人半鳥的詭異生物,正盤旋著。
它們扇動翅膀,口中發出的曾經海上勾人魂魄的曼妙歌聲,如今變成了尖利的嘶叫。
李爾真大腦一片空白,幾乎是翻下馬來。雖說他對這游戲中的怪物們都有所了解,而且已經有足夠的心里建設,可真正親眼看見這么怪異的生物出現在面前不遠處,他還是一時間接受不了。
凱里希從嗓子里發出沉重的低吟聲,雙手作托舉狀,頃刻間眾人頭頂烏云翻滾,幾道閃電從天上墜落下來,竟然像絲綢一樣貼在他的手心。老祭司又將手向正前方伸去。
噼啪的刺耳聲響不斷傳來,幾只女海妖很快相繼飛落下來,在地面上抽搐著。中間的過程不過半分鐘。
李爾真坐在地上,通過拉文身邊的空隙目睹了全過程。這凱里希祭司不是普通的德魯伊。
他是一名控天者。
……
“來,預言家先生,上馬吧?!崩倪€是笑嘻嘻的,就好像剛才什么也沒有發生,他攙起腿還有點發軟的李爾真。
距離凱爾卓的旅程已經過半,眾人途中休息了幾次,李爾真也和一行四人熟絡了起來。
他了解到,凱里希師父雖然是一名能力強大的德魯伊,但是他并沒有像其他史凱利格的同僚們那樣,擔任某個家族的魔法顧問,過問政治上的事務。他住在德魯伊之環,致力于島上自然和社會的和諧共處,平時還會給附近的居民提供醫學上的幫助。
老德魯伊預計,午夜之前,眾人應該就能抵達凱爾卓港,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早上他們就會登上離海平面有百米高的石制長橋,進入堡壘。
那是最好的。李爾真的屁股已經顛簸得沒有感覺了。
果然,五人五馬來到凱爾卓港的時候,月光已經很皎潔了。出乎意料的是,這里的酒館里似乎還很熱鬧,酒桌還有六成是有人的,廳堂當中一只烤乳豬正冒著熱氣,炭火燒出的油滋滋響著。
拉文和塔里昂去辦理了客房,幾人也不著急,坐在大廳中要了幾杯麥酒,就自斟自飲起來。李爾真喝不慣這種味道,他認為這東西沒有泰希大叔家釀的蜂蜜酒好喝。
凱里希也沒有動杯子,他靠在椅背上,問李爾真:“里爾,你說你的能力來自芙蕾雅女神,可你又說自己是諾維格瑞人。據我所知,就算是印達斯費爾島上的人,也從沒有這種能力者,”老魔法師頓了頓,“況且她一般保佑的是生育、愛情和豐收?!?/p>
真該死,就像觀音菩薩是嗎?
李爾真撓了撓頭,“我是小時候來過一次史凱利格,我們的船??窟^印達斯費爾島,那時我就有一些征兆了。”而且我還可以預測杰洛特不會有后代,這算是芙蕾雅女神的功效了吧,他心里苦笑道。
“呵呵,算了孩子,我也不逼你了,但是我真的很好奇。”
“凱里希師父,以后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一定好好向您解釋我的能力來源?!钡悄灰欢苄虐?,況且我也不能輕易說出來,這是我目前的最大的倚仗了。
李爾真尷尬地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麥酒。
為了轉移話題,他轉頭問拉文,“你會玩昆特牌嗎?”
“會!”黃發小子抹了抹嘴,“我的尼弗迦德牌組可厲害了!只是這一次沒有帶在身上罷了?!彼砼缘乃锇簞t是不屑地撇了一下嘴:“得了吧?!?/p>
李爾真又看向凱里希。后者微笑著搖頭,“我們這一幫醉心魔法的家伙里面,也就莫斯薩克玩這東西了,你可以和他交流這個?!?/p>
酒過三巡,眾人要回房睡覺了。李爾真有點迷糊了,自己不知不覺喝了好幾杯,也有點醉了。
他只感覺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火光是,木酒杯也是,穿著獸皮的醉漢們,就連烤乳豬也是。
(“控天者是能夠控制天氣的德魯伊。他可以阻止風暴、引起冰雹、讓閃電把人劈成灰。我建議你跟他說話時禮貌點…以免你丟了小命?!薄独ヌ嘏啤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