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厲的喊叫聲驚醒了整個村子,不少人在熟睡中驟然受到驚嚇,醒來的一剎那胸腔中的心臟仿佛打鼓一般跳躍,震動著他們的耳膜。
這些人在習慣性的破口大罵一聲后,卻突然愣住了,他們終于反應了過來驚醒他們的那句話。
“殺人了啊!”
接近子時的午夜,月亮和星光不知何時被密布的烏云遮掩,漸漸刮起的大風,讓村民們在這漆黑的夜色中,心驚的聽著狂風的嘶嚎。
而這聲可怕的尖叫同樣驚醒了睡夢中的徐樂一家,徐老三和春花兩人快速從床上翻身而起,男人快速的穿著衣服,而母親則立刻爬向了炕的另一邊。
“小樂,不怕,媽媽在!”
母愛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母親甚至都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何事,第一時間就先過來摟著半蹲在床上的兒子。
奈何黑暗中,她看不到徐樂那無奈的眼神,已經瞬間從驚醒中擺好了戰斗姿態的徐樂,卻被當做害怕的孩子一般,被摟在了懷中。
“你們在家待著,我去看看!”
已經穿好了衣服的徐老三從門后拿出了一個長期備用的火把,點燃火把后短暫的光暈照亮了屋子,隨即火光便漸行漸遠。
“當家的,小心些!”
隨著屋子再度陷入黑暗,春花輕輕拍著徐樂的后背,緩聲說道:“沒事的,你爹出去看看情況,趕緊睡吧!”
清晰的感覺到“母親”在哄著自己入睡,黑暗中的徐樂眼中露出一絲無奈,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不可能就這么安心的睡去。
今天下午在山坳中見到的那股可怕陰氣,以及祠堂中發生的詭異情況,已經引起了徐樂極高的警惕,再聯系剛才把他們驚醒的那句凄厲呼喊,那一定代表著已經發生了意外情況。
所以即使不為了這些村民們的安全,單單為了盡早把危險消除在萌芽的狀態,徐樂就必須趕去現場。
右手大拇指出其不意的按在了春花的頸部大動脈上,凝脈三層的《金剛不滅體神功》讓徐樂有足夠的力氣快速讓她陷入沉睡。
徐老三此時舉著火把趕往了聲音發出來的村東頭,不只是他,村子中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走了出來,或快或慢的趕了過去。
“死了,都死了!”
不多久,徐老三便看到前方已經圍攏了五、六人,而其中一人在中間驚恐的咆哮著,嘴里大喊著一些可怕的詞語。
沒有耽擱,徐老三快步走了上去,他已經能看清楚中間那驚慌失措、胡言亂語的人是喜子,只不過往常那布滿桀驁彪悍氣息的臉上,卻在此時變得完全蒼白驚恐。
“嘶~~~嘔~~~”
舉著火把的徐老三剛剛靠近人群,就被喜子身旁不遠處的一個物體吸引了注意力,那個東西大小像個頭、形狀像個頭,就連上面的器官都像個頭。
那就是個頭!
一個長相很可怕的腦袋,整個頭顱仿佛被什么東西融化了一般,露出了里面的頭骨和扭曲的皮膚,左邊一半的牙齒都裸露在外!
徐老三倒吸一口涼氣后,忍不住彎腰發出了干嘔的聲音,而周圍之前趕來,那一張張鐵青著臉,已經受過刺激的人,再次繃不住,開始干嘔起來。
現場唯一還算有點膽識的中年人,此時鐵青著臉脫掉了自己的外套,上前罩住了那個可怕的人頭,避免再驚嚇到之后趕來的村民。
“柱子,是二子,是誰干的,怎么會這樣!”
徐老三此時緩過來了一些,雖然剛才看到的畫面太過驚悚,但他還是認出了那個凄慘的腦袋屬于誰。
被稱作柱子的中年人皺著自己雜亂的眉頭,看向了喜子,沉聲問道:“喜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靈、靈堂,是里面的東西……”
喜子的話讓所有人的面色大變,不久前剛剛發生的事情,依舊讓所有人的內心處在壓抑和顫栗之中。
而那個靈堂是他們親手布置的,甚至里面的那盒骨灰都是他們親手燒出來的,如果說這件事和靈堂有關,那豈不是代表著他們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更代表著,怨魂還在!
夜晚的冷風刮的更大了,火把搖曳的光芒,照著每個人的面龐陰晴不定,一股股的寒氣從大家的尾椎骨襲來。
柱子可以算這個村子少數有威望的人了,畢竟身體壯實、兒子又多,還有四十多畝田的人,確實吃不了虧。
看到周圍圍攏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他猶豫了一下后,還是安排道:“石頭,你去把三叔公找來。還有小三、小四,你們兩個去找神婆,讓她立刻來靈堂,記住,不管她提什么條件,你們兩個都先答應,無論如何你們都要把她帶來!”
“好!”
三個人轉身就走,柱子則上前用自己的衣服包裹好那顆可怕的腦袋,繼續說道:“喜子,你帶路,老三,咱們一起去靈堂!”
都說人多力量大,而且有柱子帶頭,別說徐老三了,就連一直驚嚇過度的喜子,居然也顫顫巍巍的走了起來,一群人走向了靈堂。
很快,夜風中不斷搖擺的兩個白色燈籠映入了大家的眼瞼,大風呼嘯的聲音再加上此時大家緊張的情緒,一種可怕的氛圍在悄悄蔓延。
走到靈堂前,在白色燈籠的映照下,大家縮頭縮腦的望向里面,好在靈堂開著半個門縫,能大致看到里面的情況。
“好,好像沒什么問題啊!”
柱子點點頭,狠狠心,一咬牙,猛地上前推開了靈堂的大門。
此時靈堂中的情景徹底展現在大家的面前,初看并沒有什么問題,而為她家男人守靈的二艷,此時正坐在凳子上,背對著大家,面向墻壁。
“二艷,你這里……有發生什么事情嗎?”
柱子略微松了一口氣,緩緩向二艷走去,語帶關心的詢問道。
可是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靈堂之中靜悄悄,二艷仿佛睡著了一般,并沒有回應他。
柱子皺了皺眉頭,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二艷的身側,轉頭奇怪看去,并且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
“啊!!!”
恐怖的叫聲瞬間響起,一個中年壯漢在這一刻仿佛一只受驚的兔子一般,蹬著腿連滾帶爬的滾了回來。
那哪里是個人啊,那根本就是一張人皮啊!
一張表情驚恐萬狀,內部充氣鼓脹起來的可怖人皮!
隨著柱子的輕輕一拍,二艷的人皮瞬間像漏了氣的皮球,亦或者像一件衣服般從凳子上緩緩飄落。
咕隆!
一聲墜響,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人皮的懷抱中滾落了下來,一骨碌來到了驚恐萬狀的柱子眼前。
腦袋,還是一個腦袋!
還是一個被莫名融化,露出了肌肉經絡和頭骨的猙獰頭顱。
而這個頭顱依稀能看的出來,居然是喜子的頭!
柱子的頭皮瞬間發麻,在極端崩潰邊緣的他,嗓子眼都仿佛被鎖喉一般,恐懼到失聲。
“嘿嘿!”
雙目因恐懼而充滿血絲,癱軟在地上的柱子,這時突然看到一個腦袋出現在自己的懷中。
是喜子的臉,他那蒼白的臉,正對著自己陰笑!
喜子,早就死了!
“啊~~~咕嚕~~~”
恐懼到崩潰的柱子終于發出了凄厲的尖叫,但是突然間,一股半透明琥珀色的粘稠流體裹住了他的腦袋,窒息和劇烈疼痛的雙重刺激,倏然而至。
短短十幾秒之內的劇烈變故,直到這時才讓身后的徐老三等人反應了過來,極端恐懼的他們,立刻就要奪路而逃。
可是一股股琥珀色的半透明流體堵住了靈堂的大門,讓他們無法逃離,有人沖的太快沒有避開,立刻被這些東西燙傷。
而柱子被包裹著的腦袋,居然已經開始融化,皮膚就像油蠟一般,緩緩流下,場面慘烈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