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們分配的導師是司羽墨老師和李一銘老師，分別負責她們的舞蹈和聲樂。

第一天是她們自己扒譜練習，直到第二天的工作時間，才會有導師過來指導她們。

第一天每個人的進度都不一樣，練習時長也不同，有的人一直練到凌晨，有的人練到晚上就直接回去了。

不過，溫靈在C班倒是覺得十分溫暖，有很多率先扒出來譜的人會來教她們一些進度慢的人怎么唱、怎么跳，大家共同流著汗為同一件事努力，互幫互助，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她好像能體會到那種集體生活的歸屬感了。

溫靈雖然在其他世界學過一些舞蹈，但是畢竟底子薄弱，而且她也不那么專業。

為了這次舞臺，她對著鏡子一遍一遍的練習，記不住動作就多練幾次，唱不準音就多聽聽那些會唱的人是怎么唱的。

雖然很多人在夸溫靈進步很大，但她還是為自己比別人進度慢了一點而難受。

人都是有好強心的。

所以她不知疲憊地練到了凌晨，指針指向零點，練習室空無一人。

前進，后退，抬手，一二三四，無休無止地練習。

“宿主，你之前可是能一舞動京城的啊，為什么現在還要這么努力？”

“那是古典舞，不一樣的。”

“而且……你真的認為我受到那些人的愛慕是因為我的舞蹈水平高？而不是因為我的臉？”

“這次我要憑借自己的努力，達到一定的高度，不然，我有什么臉去搶氣運？”

“我要讓自己值得這個小世界的青睞。”

系統好像透過濃厚的妝容，透過絕美的皮囊，窺見了她萬中無一的靈魂，如此耀眼奪目。

不知過了多久，汗濕透了藍色襯衫，她對一個動作反復練習也摸不著頭腦。

就在她停下來思考的空當，昏暗的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

“噠噠…噠噠…”

在這個無人的深夜，顯得格外恐怖。

“系，系統……這個世界應該沒有靈異元素吧？”

“宿主放心，這個世界沒有鬼。”

“那，那就好。”

溫靈雖然知道系統不會撒謊，可還是止不住地發抖，她最怕這些東西了。

一道人影在黑暗中漸漸顯現出來。

看到來人，溫靈大大松了一口氣，她的重點是來的是“人”，而一時間沒注意那是什么人。

“怎么這么晚還在這里？”

清朗如水擊玉石的聲音響起，總算是拉回了溫靈的注意力。

“老師好。”

司羽墨似笑非笑，“這就改口叫老師了？”

溫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好先回答他的第一個問題，“主題曲進度慢了一些，就在這里多練練。”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嗎？”

聽到這話溫靈眼睛亮了些，這不正是一個好機會嗎？

“這個動作……”

她試著做了一遍，“我總覺得不對。”

“你把手臂抬高一點，用力一點。”

溫靈試了試，司羽墨還是搖了搖頭，他看不慣她不標準的動作，就直接扶著她的手臂教她。

溫靈把手臂抬到一個高度后看他不動了，就轉頭看他，“是這樣嗎？”

司羽墨猛然和她對視上，有些怔愣。

且不說無人之時練了這么久，妝掉了一些，她也沒有補妝，就說她的眼睛，沒有任何遮擋的盛滿星辰的眸子，純黑的，就足以吸人魂魄。

“你……”

溫靈疑惑，“怎么了？”

司羽墨的臉突然紅了，從脖子到耳朵，緋紅一直蔓延上他整個臉頰，配上他優越的五官，竟顯得格外……誘人。

她竟有些不敢看他，救命，真的好誘。

溫靈不知道，她在司羽墨眼中，才是誘人的那個。

他在娛樂圈看過無數俊男美女，竟會為了一雙眼睛失了心神。

“沒什么，早點回去休息吧。”

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溫靈竟品出了點落荒而逃的意味來。

直到第二日，他過來給C班上課，對上溫靈的眼神都會匆匆移開視線，似是不敢看她。

……

“創造idol”節目組宣傳做得很好，還沒有播出就引起了廣大觀眾們的熱烈反響。

再加上司羽墨等知名導師的參加，一批批導師們的粉絲也都蹲在電腦前等著更新。

所以，第一期剛播出，“創造idol”就登上了微博熱搜。

“啊啊啊，為了羽墨哥哥而來！”

“司羽墨神顏殺我！”

“李一銘老師yyds！”

“救命！洛宸怎么還是那么可愛！”

第一期的屏幕上密密麻麻劃過吹捧導師們的彈幕。

等到播到女生們下車拿行李的時候，彈幕就變得不和諧起來。

“那是溫靈？我還看過她的直播，沒想到會來參加選秀。”

“那個溫靈怎么連幫一下悅薇都不肯？”

“前面的，你沒看見溫靈手里有行李，騰不開手嗎？”

盡管有少數人為溫靈說話，大多數人還是指責溫靈不幫同公司的伙伴。

而且溫靈濃妝艷抹的樣子也成為了觀眾們吐槽的一個點。

“網紅就是網紅，化這么濃的妝也來參加選秀？”

“看看薇薇洗洗眼睛。”

“救命，真的好俗氣。”

“Nancy好帥啊！”

“為林羽菲姐姐打call！”

觀眾們此時只是對溫靈有了個淺淺的印象，還是不好的印象，原來直播積累的粉絲太少，又不堅定，導致為她說話的人也少得可憐。

播到初評級舞臺的時候，彈幕卻很鮮明地分成了兩派。

“跳得也太垃圾了吧。”

“這水平真的不夠。”

一派吐槽她的舞蹈。

“我家羽墨都說了她跳得還可以，你們是在質疑我家羽墨哥哥嗎？”

“哥哥看中的人肯定沒錯。”

“她的動作是到位的！”

一派是司羽墨的粉絲愛屋及烏地幫她說話。

亂七八糟的彈幕吵得不可開交，但還是罵她的居于上風。

若是溫靈知道，定會欣慰，因為她這也算是黑紅了。

選秀節目最忌諱的不是有人罵你，而是你毫無名氣，甚至觀眾都不知道有你這個人。

……

五天的訓練時光一晃而過，司羽墨在C班將溫靈的表現看在眼里，他真的很佩服這姑娘的韌勁，所以坐在觀察室的時候，他最期待的就是溫靈的表現。

因為溫靈也算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他覺得她就算不拿A，B卻是肯定沒問題的。

選手們按照班級坐在臺階上，每一輪會從五個班級中各抽出一名選手，背對著所有選手，面對著攝像頭，進行主題曲唱跳表演。

導師們會在觀察室里，根據各個選手的表現進行重新評級。

第一輪，A班，Nancy；B班，連悅薇；C班，林晚；D班，黎影；F班，劉婷

五種不同的顏色，來自五個班的練習生，她們站在眾人面前，好像不只是代表自己，更是代表自己的班級。

“劉婷，加油！為F班爭氣！”

“晚晚，加油！”

但是五個人之間是存在差距的。

Nancy跳舞動作熟練，仿佛模范標準，唱歌氣息很穩，邊唱邊跳也毫不費力。

連悅薇和林晚也基本可以把主題曲順下來，而D班和F班的練習生動作都有些不熟練，唱跳結合便顯得更加吃力。

五個人在一起表演，差距一看便知，十分明顯。

觀眾席上的練習生們竊竊私語。

“這樣比讓我們壓力好大啊。”

“做好自己就行了。”

又過了幾輪，總算到了溫靈。

和她一輪的，還有A班的林羽菲。

“溫靈加油！”

“溫靈你可以的！”

C班的女孩們都為她加油，還有杜彤彤，也在A班堅定地喊她的名字。

溫靈閉了閉眼，不管了，這次一定要奮力一搏。

她背對著練習生們，隨著音樂的響起，開始了那已經重復了無數次的舞蹈動作。

她動作干脆利落，連貫熟練，聲音甜美空靈，如果一直這樣完成整首主題曲，她說不定真的可以拿到A。

可是不知為何，在跳到一半的時候，她的動作似乎卡了一下，而后整首歌就跟不上節奏了。

離得遠的女孩們覺得疑惑，只有溫靈知道，她耳返突然壞了，完全聽不到伴奏，旁邊的D班的練習生唱歌聲音很大，偏偏調又不準，導致溫靈整個人都被影響到了。

為了更好觀察到選手們的表現，現場并沒有揚聲器放伴奏，也就是說，只有選手的耳返中有伴奏。

沒有伴奏，又有別的聲音干擾，溫靈就像是盲人摸象，能夠勉強憑借記憶跳下來已經十分厲害，但是她的節奏卻是已經完全亂了，聲音也帶著點不確定的慌張遲疑。

等到這場表演終于結束，溫靈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向旁邊走去。

這種感覺真的太糟糕了。

明明你用盡全力，卻因為一些客觀原因而失敗。

怨不得旁人，只能怪自己。

為什么只有你的設備出了問題？

溫靈很久沒有這么情緒化了，她一直都是淡淡的，但是這次，可能是為了這次表演付出了太多，可能是青春靚麗的女孩們感染了她，讓她也感覺自己真的成為了一個十八歲的練習生，會為了舞臺拼盡全力。

所以這次失敗才會讓她那么難過。

她抬頭望了望天，讓眼眶中蓄積的液體又流了回去。

原來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出了演播廳，走到了外面的花壇邊。

“溫靈，是出了什么問題了嗎？”

氣喘吁吁，不知從哪里跑過來的司羽墨問她。

“耳返突然壞了。”

看著面前的女生眼尾紅紅，整個人都被難過低落的情緒籠罩，卻還要強裝鎮定的樣子，司羽墨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戳了一下，酸軟得發疼。

“不是你的問題，你前半段做得很好。”

忍不住安慰她，其實，若是別人出現了這種問題，他定然會講一堆大道理，然后讓那個人不要怨天尤人。

但是，這個人是她。

所以連他都忍不住責怪，責怪那不長眼的耳返，為什么偏偏在她這里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