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張謹言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吃鴨子吃到吐。
王府就是王府，買來做菜的鴨子確實肥美無比，一口咬下去簡直是滿嘴流油，若是再配上精心調配的濃稠糖漿……
“嘔……”
張謹言對自己哄騙小郡主的行為后悔不已。
一路走，一路嘔，路上的行人無不露出嫌棄的神色。
離開王府之后，張謹言先是找到了之前埋藏銀兩的大槐樹。
并沒有避諱周圍人的目光，他直接將包袱挖了出來。
張謹言一點都不擔心是否會被人惦記上，因為王府特制的仆從衣服已經向周圍人說明了他的身份。
齊王府的人，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惦記的。
挎上包袱，張謹言一路與各個店家談好，讓他們把自己需要的材料送到齊王府的后門，那里自然有人會結算和接收。
除了產生皂化反應的物料，張謹言還特意買了許多香料，這樣制造出來的香皂，一部分可以用作浣衣，另外一部分添加香料就可以用作沐浴了。
將香皂的事情辦妥，張謹言并沒有急著返回王府，而是帶著自己的銀兩去了靈江城的書局之中。
雖然穿越之后接收了部分記憶，但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很淺，所以張謹言需要閱讀很多書籍來讓自己更加了解這個時代。
等到一切辦妥回到王府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張謹言還沒走到自己的住處，就遇上了特意等在半路上的小郡主。
“東西都買回來了？”
“回稟郡主，所有材料都已備齊。”張謹言行了一禮。
“快帶我去看看。”小郡主有些迫不及待。
“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有些累了，明天再去吧。”
張謹言此刻只想趕緊回去吃點東西，然后躺到床上去。
“不行，我就要你陪我一起去，不然我哪知道這些東西怎么用。”小郡主不依不饒。
“就不去！”
“去嘛！”小郡主一把拉住張謹言的包袱，撒嬌道：“小言，帶姐姐去看看吧。”
“松手！”
“不松！”
兩人拉扯了一陣，小郡主一用力將張謹言挎在身上的包袱扯了開來。
撲撲幾聲，從張謹言的包袱里掉出了幾本厚厚的線裝書。
“咦？這些書是從哪來的。”小郡主從地上把書撿起來，接著夕陽的余輝仔細看了看。
“《武朝通史》、《圣人語錄》、《詩詞賞析五百篇》、《呂后艷史》、《官人不要》……”
小郡主把掉落的書籍大致掃視一遍，面帶疑惑之色：“前面幾本先生讓我讀過，后面這兩本講的是什么？”
說著，小郡主就準備將這兩本書打開看看，卻被張謹言一把搶了過去。
“那什么，我忽然覺得此刻天色還早，要不就帶你去看看今天買的材料吧。”張謹言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
“哼！剛才不是還推三阻四的。”
嘴上雖然埋怨著，但是小郡主的臉上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顯然她更關心制作香皂的事情。
好險……
張謹言暗自松了一口氣，這《呂后艷史》和《官人不要》是他在書局的最角落里翻到的。
付銀子的時候書局的胖掌柜還用一種同道中人的曖昧眼神盯著他看了好久。
書里的描寫之精彩讓他這個經歷了后世聲色犬馬的老男人也為之驚嘆。
用文言文都能寫出如此引人入勝的故事，誰說古人很含蓄的？
這要是被小郡主看了去，估計自己要被齊王杖斃好幾回。
拖著疲憊的身軀，張謹言帶著小郡主看了一圈買回來的材料，并且答應她制備香皂的時候讓她在一邊觀摩才終于得到解脫。
等到一間屋子里的其他下人都睡熟，張謹言才慢慢起身，跑到屋子外面，借著明亮的月光翻看起買來的書籍。
看了一會，張謹言就頭昏腦脹，這古文閱讀起來著實費力，好在張謹言有著不錯的知識水平，這才能夠堅持著讀下去。
通過閱讀才知道，原來這里其實還是華夏，只不過歷史在秦漢之后拐了個彎，后面發生的事情與原來的歷史都不一樣了。
發展現在，也無法推算出到底過去了多少年，只知道現在是兩國并立的時代，自己所在的靈江城屬于武國，另外還有一個版圖更大，實力也更強的云國存在，并且北方也有草原，草原上依舊有無數部落。
大致了解了國際形勢，張謹言又拿起《圣人語錄》、《詩詞賞析五百篇》翻看起來。
良久之后，張謹言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果然如此，歷史變了，歷史上的那些名人和名作也就幾乎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另外一批沒聽過的豪杰各領風騷。
不知不覺，已經看了很久，可是張謹言卻漸漸發現了一個神奇的情況。
雖然他只是粗略的掃了掃這幾本書，可是閉上眼睛之后，每一頁看過的文字都清晰的印在自己腦子里，像是自己的眼睛給看到的書籍都拍了照片一樣。
發現了這一點，張謹言有些興奮，老天爺這是偷偷給自己開了掛啊，這不就是過目不忘嗎？
又反復試驗了很多遍，張謹言已經確定自己擁有了這種神奇的天賦，不過此時因為頻繁的用腦，他也感到了一些疲乏。
正準備回去睡覺，眼角余光忽然瞥見另外一本也被他帶了出來的書。
要不，睡覺之前把這本也看看？
張謹言伸出手去拿起那本《官人不要》，隨意地翻了起來。
…………
第二天，張謹言頂著一雙大大的熊貓眼從床上爬了起來。
嗎的，讓你手賤！
他在心中狠狠的罵了自己一通。
這具身體肯定不像看上去那么幼小，也許只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才導致發育遲緩罷了。
一夜都沒睡好的張謹言通過那本《官人不要》確認了自己這具身體絕對不是什么孩子，至少也是個少年，而且本錢似乎很好的樣子。
拖著比昨日感覺更加疲憊的身軀，張謹言挪到了另外一處偏院之中。
昨日齊王已經吩咐過，張謹言可以不用再行灑掃之事，只需盡快將他所說的香皂制造出來即可。
剛走進院門，就看到兩道小小的身影已經等在了那里。
“怎么這么慢。”小郡主嘟著嘴，對等人這件事表現出不滿。
“小言，你怎么了？”九九卻敏銳的發現了張謹言的萎靡，立刻關心的走上前來。
“沒事，昨晚沒有睡好。”
“會不會是生病了？我摸摸。”九九關心的將手放在張謹言的額頭之上，確認了他沒有發燒才放下心來。
看著九九關切的眼神，張謹言感到心中有一股暖流趟過。
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雖然自己和九九沒有血緣關系，但是經過之前那么多事情，他們兩人之間已經有了深深的羈絆，甚至張謹言已經感覺到，自己和九九之間除了親人般的感覺外，隱約也多出了一點另外的特殊關心。
張謹言默默想著，身體的疲憊似乎也被九九帶走了一些。
快了，只要做出了香皂，自己和九九的命運就有了改變的契機。
看著院子里已經擺放整齊的器具和材料，張謹言的眼神慢慢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