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絕了齊王關于科舉的提議后,張謹言著實擔心了兩天。
他怕齊王會惱羞成怒對他不利。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干脆毀了他。
張謹言自認為齊王如此看重自己,說明自己確實很有價值。
那么既然他不愿意為皇帝所用,說不定齊王就會產生將他干掉的想法。
不過最終的事實證明,似乎張謹言還是想多了。
一連好幾天,齊王府都沒有出現什么變化。
他依舊每日可以去喬玄明那里切菜,九九也每天正常地跟著費老幾人學習。
可張謹言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他又說不上來到底哪里不對勁,所以只能當成是自己有些多疑了。
反正我就是不想考科舉,齊王總不能拿刀逼著我考吧。
他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這天下午,張謹言完成了每日的功課正準備回家,卻見到李晟亮拿著一個造型奇怪的東西歡天喜地的跑了過來。
“先生請看。”李晟亮將手中的東西展開,“這是學生根據先生指明的方向研制出來的東西。”
張謹言仔細朝他手中看去,那東西是一大塊篷布,下面緊緊地系著一把弓弩,弩身的正中央放著一大坨松脂。
李晟亮得意地在一旁解釋道:“學生按照先生之間給的提示,想到了可以利用孔明燈的特性將弓弩帶到天上去。”
一邊說著,他動手將弓弩上弦,并且放了一根弩箭進去:“這把弓弩已經經過學生的改造,可以在孔明燈升到一定高度的時候自動釋放。”
隨著李晟亮點燃松脂,這個綁著弓弩的孔明燈緩緩升上天空。
當它飛起的高度超過王府的圍墻時,突然嘣的一聲,弓弩中的利箭被射出,狠狠釘在了齊王府的院墻之上。
李晟亮得意地說道:“有了這種可以自動射擊和飛升的弓弩,未來若是進行攻城戰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升起弓弩,射殺城墻上的敵人。”
說完他還特意補充了一句:“學生覺得這種武器可以命名為孔明弩。”
“嗯,很有想法。”張謹言贊許的點了點頭,他的肯定讓李晟亮激動異常。
“不過你似乎忘了一些東西。”
說著,張謹言從懷中掏出一把扇子,隨手對著飄飛在半空中的扇了兩下。
只見那被李晟亮稱為孔明弩的小玩意立刻隨著扇子扇出的風朝一旁飄了開去。
“小李啊。”張謹言扇飛孔明弩之后,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說道:“你的格局還是太小了。”
“先生教訓的是!”李晟亮趕忙低頭認錯,自己實在太笨了,這樣致命的弱點竟然都沒有發現。
“用孔明燈吊個弩有什么用?”張謹言循循善誘道:“膽子放大一點,不要太小家子氣,我再給你一點提示,你可以將孔明燈盡可能的做大,有多大做多大,然后想辦法再讓這巨大的孔明燈升起來,到時候就能知道這孔明燈的下面到底應該吊什么東西了。”
“是!學生受教了!”李晟亮臉色一肅,恭敬地說道。
“嗯,努力吧,我很看好你。”張謹言伸出手拍了拍李晟亮的肩膀,隨即便自顧自地朝前走去。
“學生一定不會辜負先生的期望!”對著張謹言的背影,李晟亮堅定的說道。
不過很快他就又陷入了糾結之中。
到底應該做多大呢?要是弄的太大的話,光買篷布和松脂就要花不少銀子啊。
忽悠完李晟亮,張謹言正準備朝廚房走去,卻看到小郡主從旁邊的院子中走了出來。
“聽父王說,你不想考科舉?”
“是啊,我得了不能考科舉的病。”張謹言回答道。
“切,你覺得我會信嗎?”小郡主嗤笑一聲,接著她又有些疑惑地問道:“可是,你明明這么有能力,為何不愿意考取功名呢?”
“唉……”張謹言嘆了口氣,“我不考功名,其實是為了我未來的妻子著想啊。”
“啊?”小郡主有些懵,她沒想到張謹言的思維跳轉的這么快,怎么忽然考科舉和未來的妻子又扯上關系了。
“你想啊,如果我考取了功名,是不是只有兩條路可以走?”張謹言問道。
“兩條路?不是只有當官一條路嗎?”小郡主疑惑道。
“不對。”張謹言搖了搖頭,“確實是只有當官一條路,但是官可是分清官和貪官的。”
“當然要當清官啦,誰會去當貪官啊。”小郡主理所當然地說道。
“呵呵。”張謹言輕笑一聲,繼續分析道:“好吧,就按你說的,先去當清官。”
“既然要當清官,那就一定得秉公辦事,絕不貪污受賄對不對?”
“沒錯。”
“可是朝堂上那些人可壞的很吶,他們沒辦法把我拉下水,那就只能從我身邊的人下手了。”
“身邊的人?”
“對呀,可惜我是孤兒,一沒父母,二沒兄弟,一直都是孑然一身,所以若是娶妻,那我的妻子就會是唯一的那一個身邊之人。”
“所以他們會對你的妻子下手?”
“沒錯,那些朝堂上的壞人會想辦法給我未來的妻子送金銀首飾、珠寶玉器,如果我的妻子也和我一樣廉潔,就會想辦法綁票或者刺殺,總之他們想對我做的事,都會用在我妻子身上。”
聽到這話,小郡主的臉上露出憂慮的神色:“不會吧?”
張謹言點點頭,繼續說道:“最終我只能接受現實,與那些貪官同流合污,然后終有一天東窗事發,我和我的妻子雙雙被砍頭。”
“呃……”小郡主臉色一滯,趕忙問道:“那要是當貪官呢?”
“嘿嘿。”張謹言陰森森的笑了起來:“當貪官?那更簡單了,前面的過程都可以省略,直接東窗事發,兩個人一起被砍頭。”
“啊?”小郡主傻眼道:“那豈不是只要你考了科舉當了官,最終只都能死路一條?”
“是啊。”張謹言語氣遺憾:“所以我才拒絕了齊王的提議呀。”
“不對不對!”小郡主似乎反應了過來:“朝廷哪有那么多壞人?而且他們干嘛非要憋著壞弄死你?”
“唉……”張謹言嘆了口氣,“這你就不懂了,我告訴你,朝廷里壞人可比你想的還要多,特別是有一種叫太監的生物,他們吶……”
張謹言正說的興起,突然從身后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敢問公子,這太監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