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葉君闕還在家里睡大頭覺,這是因為他和世安昨晚去吃路邊攤吃到凌晨兩點多才回到家里。
葉母覺得年輕人偶爾晚一點也沒什么,當然若不是他帶著世安出去玩,葉母肯定會以夜不歸宿為由先來給他一頓胖揍。
早上葉母出去工作也沒把君闕叫起來,她以為小兩口昨晚玩得很嗨,讓他們多睡一會兒也沒事。
君闕一睜開朦朧惺忪的睡眼就看到世安正蹲在床邊呆呆地看著他。
她的胳膊肘頂著床,纖細白皙的玉手拖著下巴,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充斥著美感,額前的碎發被窗外的風吹得搖曳像是在跳舞。
君闕嚇了得坐起身來:“我去!昨晚不是讓老媽獨自幫妳安排房間的嗎?妳怎么在這里?”
葉君闕昨晚睡在妹妹的房間里,因為他原本的房間地上滿是瓷磚碎片,整個門框還脫落了。
世安一臉無辜道:“媽媽說沒有空房間了,叫我待在這里。”
“叫你改口叫媽你還真改啊?!而且我家那么大,現在你和我再加上老媽一共也才三個人怎么會沒有空房間呢?”
世安沉默不語,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君闕無奈地搖頭道:“唉~先不說這個了,我房間里的碎瓷磚妳能全吃了嗎?再般出去外面有點麻煩。”
世安突然臉色大變:“我昨晚已經吃飽了,而且.......”
“廢話,妳昨晚把我錢包都吃空了能不飽嗎?而且什么啊?!”
“那東西很難吃的。”
君闕想了想,讓一個女孩子吃瓷磚這不像是人干的事,也就不勉強她了:“算了,不吃就不吃。”
“對了,妳能解釋一下我做過的夢嗎?為什么我會一直夢見一個男生抱著女孩的尸體,那個男生好像是我,而尸體好像就是妳呢?”
世安一副聽不懂的樣子:“無法解釋。”
“那我花十萬買下破石頭的事呢?我當時根本不想買的,但是又不得不買,就是心里有一種不能自已的沖動。”
“無法解釋。”
“妳是唯一的線索,妳都不知道還有誰會知道呢?”
世安搖搖頭,黑色的長發柔順地左右擺動:“不知道。”
“好吧,我自己找時間研究。”
君闕一骨碌地爬起來,正準備要刷牙洗臉,總覺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洗漱洗到一半從洗漱間隱隱約約聽見樓下傳來了門鎖轉動的聲音,門被打開了。
君闕自言自語道:“奇怪,誰會在這個時間點回來,老媽?不應該呀,她不是早就出門工作了嗎?”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徹在樓梯間,聲音之大像是有人在擂戰鼓,樓梯都快被踩碎了。
一位暴躁的少女跑上樓梯,嘶吼道:“葉君闕!滾出來!不是說好早上去接我的嗎?害我在車站等了兩個多小時,最后還是我自己打車回家的!有你這樣做人的嗎?!”
葉君闕從浴室里懶散地走出來,手里拿著牙刷,嘴上滿是牙膏泡沫,滿不在乎地說:“哦,我忘了,不好意思啊。”
暴躁少女頓時有一種想海扁的他的沖動,她大喘了幾口粗氣,最終還是忍住了,只是罵罵咧咧地:“一句我忘了就算了嗎?你是有老年癡呆癥嗎?整天忘東忘西的?連你親妹妹你都能忘?!”
少女名叫葉愛君是葉君闕的親妹妹,今年十九歲在上大一,有著一頭柔順細膩的黑色長發,眼睛和君闕一樣是天空中的湛藍色很是純凈,她的個子相對嬌小,大概一米六五,皮膚比君闕白一點像是雪一樣,面容也與君闕略同,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同一個爹媽生的,總之她是個清純可愛的小美女。
“妳特么自己傻屌,不會打電話嗎?等了半過多小時就應該打電話問問了!”君闕反駁道。
“我特么打了啊!等了十分鐘你還沒來我就打了!”
君闕掏出兜里的手機,看了一眼,有好幾十個未接電話,淡定地說:“哦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設置成靜音了。”
此時葉愛君都快氣哭了。
君闕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妹妹都快抓狂了,繼續滿不在乎地說:“打電話沒人接那就應該快點自己打車回家呀,還特么等了兩個多小時,真是有夠傻的。”
葉愛君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本來不想打他的,又覺得不揍他一頓對不起自己,她猛地舉起拳頭將驚濤怒浪般的拳頭打在君闕的下腹上,君闕直接痛得站不住腳跪倒在地上,嘴里的牙膏咽下了一大半。
君闕一邊捂著肚子一邊說:“妳怎么打人呢?!暴力女!飛機場!六親不認!沒心沒肝!連你親哥你都敢打!”
“誰叫你那么欠打呢?!自己做錯事不守約定還把責任都推卸到我的身上,被打活該呀你!”
世安見狀連忙從房間里跑出來將君闕攙扶住。
葉愛君見到這名漂亮的陌生女子立即變得禮貌乖巧起來,笑著露出好看的白牙:“有客人呀,妳好我是白目又弱智的腦殘君闕的妹妹我叫葉愛君~”
世安冷漠道:“不許妳打葉哥哥。”
葉愛君聽后噗嗤一笑:“我剛剛跟他鬧著玩的,下手很輕的。”
君闕反駁道:“痛死了我了,這還叫輕?我看你剛剛殺我的心都有了。”
“你也太夸張了,被女孩子揍的那么一下就叫苦連天的,又不是娘們。”
“妳也配叫女孩子?明明比純爺們還爺們。”
葉愛君聽了,火氣又上來了,可客人還在這里,也不好意思繼續扁他。
“葉哥哥你沒事吧?”世安關切地問。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一個黃毛丫頭怎么可能傷得了我?”
愛君笑著調侃道:“哎呦~葉哥哥叫得那么甜蜜,我們家的小葉子拱了誰家的小白菜呀?”
“連妳也敢叫我小葉子?沒大沒小的!是不是太久沒揍妳皮在癢了?”
葉君闕和葉愛君兄妹倆以前學過武術,葉君闕比妹妹強得多,但平時卻總是讓著妹妹,他最大的禁忌就是討厭別人叫他小葉子,葉母叫他小葉子也就算了,因為他實在是沒辦法反抗,連輩分比他小的親妹妹都敢叫他小葉子他就忍無可忍了,上次就因為妹妹叫他小葉子。他就和妹妹打了起來,君闕很快制服了她,將她的手腕往后扭,愛君疼得求饒也就不敢再叫他小葉子了。
葉愛君尷尬地改了口,語氣中帶有一點撒嬌的意味:“哥~我開玩笑呢,不過你得帶我出去逛逛,作為你放我鴿子的補償,我想順便和嫂子熟識一下。”
“好啦好啦,我總得把牙刷了,臉洗干凈吧。”
君闕說著,正想進去浴室,可突然又覺得不放心,萬一妹妹在客廳對著世安問東問西問出什么破綻來那該怎么辦?于是他拉著世安一起進到了浴室里,把門反鎖了。
愛君一臉嫌棄道:“我去!這什么情況,連刷個牙都要一起,什么惡趣味呀。”
君闕修長的雙手按在世安的肩膀上,眼神認真地與她對視:“聽著,待會她問你什么和你聊天我會盡量幫妳回答,要是問到什么我不會的,妳就說大概是吧懂了嗎?”
世安的臉頰有點泛紅,微微點頭道:“懂了葉哥哥。”
君闕開的車是一輛很普通的黑色小轎車,大街上隨便一找就能找到的那種,是四人座。
撞衫指的是衣服的款式相同、撞鞋指的是鞋子樣式茍同,撞臉指的是兩個人的外貌神似,葉君闕幾乎每天都跟人家“撞車”,雖然他有好幾次而想要買一輛新車,葉母卻總是以浪費為由將他買車的申請駁回,而且不接受反駁,還時常叮囑道:“除非那輛車快開壞了你才能換車,要是敢敗家浪費錢老娘就打斷你的狗腿。”
“哥啊,你的車好土啊,什么時候換換?”愛君問道。
君闕憤憤地說:“再抱怨的話就給我滾下去。”
“不是我說你呀哥,當初買車的時候為什么非要選這輛呢?你的眼光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啊。”
“要真是我選,我能選成這個樣子嗎?還不是老媽選的,說這輛車便宜,而且這個牌子的車很耐用很少出故障聽說開個五十多年都不會壞。”
愛君調侃道:“我的天啊,你真的要開50多年嗎?估計那時候這輛車都可以當古董去拍賣了,說不定更糟糕,五十多年后你都快七十多了,可能會因為高齡被吊銷駕照,這樣算起來你一輩子可能就只能開這輛車了,或者說你可能活不到七十歲。”
君闕一聽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可憐:“哼~等我骨頭長硬了,她打不斷我的腿的時候我就買一輛新的。”
“葉哥哥嫌車太難看嗎?我可以附著在.........”世安話講到一半,君闕連忙空出一只手來將其捂住。
愛君沒聽清楚世安說了啥:“什么呀?”
君闕尷尬地笑了笑。“呵呵.....她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喜歡口胡。”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瞞著我。”
“呵呵呵......怎么會呢?”
“真的沒有嗎?”
君闕干笑道:“呵呵呵.....當然沒有啦”
“你難道從來沒有發覺你每次撒謊都會先來個呵呵噠嗎?白癡老哥,就像上課偷偷和鄰桌的同學講話,你以為用一本書擋住你的臉,老師就不知道你在開小差嗎?這不是欲蓋彌彰、掩耳盜鈴、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君闕冷哼道:“哼,就是有秘密不想讓妳知道,不服咬我呀?”
愛君用手指撫摸著下巴,以為自己是偵探:“這妹子好像有那么一點點傻乎乎的,不會是你從人販子那里買的吧?哥!這可是犯法的事啊!”
葉君闕突然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滲出,仔細一想世安起初只是塊破石頭后來就成了一億多年前的高科技仿生機器人根本不是人類,而把世安賣給他的劉先生只是個封建迷信的禿頂瘋子,想賣會發光的破石頭賺大錢,而且買破石頭這件事使他名聲落地、身敗名裂再也當不了古董中介商,嚴格算起來受害者是他吧!這應該不算是販賣人口吧.......
“怎么不說話?難道被我猜中了?不會吧哥!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勸你還是把車開到警察局自首吧,自首可以減輕你的罪行啊。”
君闕不再心虛而是心安理得地說:“又在口胡,我那是被妳氣出汗來了,氣妳當著人家的面說人家傻,還不快給人家道歉,真愛胡思亂想,遺傳到老媽了吧。”
愛君吐著舌頭賣萌:“對不起呀,世安姐姐。”
世安笑著答道:“沒關系的”
君闕望著后視鏡吐槽道:“在車上吐舌頭不怕嚼到舌根啊?”
“略略略~要你管。”
君闕的車大概在馬路上穿行了十幾分鐘,來到了某家商業廣場,他們把車停在了地下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