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川被噎得一時語塞，愣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塑。
小純上前，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沒什么太大的反應。
很小心地把沈涼川拽到臨窗的位置，將人按坐在沙發上，小純在旁邊坐下。
沖蘇珞笑了笑，他摸著后腦勺說：“你好好工作，我看著他，保證不讓他給你添亂。”
沈涼川：？？？
他有添亂？
他明明是不想讓蘇珞在這里干臟活累活，錢他已經決定幫她付，沒想到她竟然不接受。
地面拖干凈，蘇珞把拖把拿到后面的衛生間清洗，然后回到大廳。
沈涼川大爺似的坐在沙發上，嘴角叼著根煙，一雙眼睛斜愣愣地盯著她。
她去飲水機前倒了兩杯水，送到沈涼川和小純面前。
小純雙手捧著杯子，喝了口水。
“你這是干什么？”沈涼川的語氣透著不屑，“你是在向我證明，你現在可以自食其力了？”
蘇珞笑著搖頭，解釋說：“我只是在償還我欠的飯錢。”
“我幫你付錢你還不樂意了？”
“并不是。”
如果他昨天幫她付了錢，帶她離開這里她會很開心，但昨天他把她丟下了。
她意識到自己真的不能總是那么依靠他，既然欠下的飯錢她可以通過自己的勞動力來償還，她更愿意靠自己。
這時，有顧客登門，店長示意她回去自己的工作崗位。
她問沈涼川：“你要等我嗎？”
沈涼川挑眉，依舊是那副很不屑的樣子，“看我心情，如果你求我留在這里等你，我會考慮等你。”
“哦。”
她轉身走開。
看著她走遠的身影，沈涼川石化。
哦？她就回一個‘哦’字？
沒點別的反應？
難道她不該求他在這里等她？
如果他不等她不管她，她離開這里以后壓根沒有地方可以去，她自己又找不到回公館的路，可她就一臉平靜的回了個哦？
難道她就不擔心他真的丟下她不管了？
方嚴把監督蘇珞的任務交給他，他頂著壓力，自然不能不管她。
抬腕看了眼手表，才上午十點鐘，距離她工作結束還有十幾個小時。
他無聊至極。
臨近中午的時候，小純摸著肚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隔壁桌上的烤肉，一遍又一遍用咳嗽的方式提醒沈涼川他餓了。
沈涼川叫住經過的一個服務生，“來兩份烤肉飯。”
小純眼睛亮了，學著蘇珞的口吻，眨巴著眼睛望向對面的沈涼川，“川哥，你真好，你這么好，能不能多要兩份肉串？”
沈涼川白了他一眼，告訴服務生再來兩份肉串。
到了飯點，蘇珞忙起來了，從十二點半開始，服務生陸續收進許多碗盤，她彎腰站在水槽前，戴上手套認真洗著碗。
她從來沒想過原來洗碗這個工作會這么累，雙手不停地在洗，而且一站就是一天，腰疼，腿疼，就連脖子和肩膀都是酸痛的。
她顧不上沈涼川和小純，甚至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在等著她，她眼前只有一撂撂的盤子要清洗。
傍晚時分。
沈涼川起身到吧臺結了賬，跟小純走出小店，上了路邊停著的車。
“不等蘇珞了？”小純詫異。
他沒應聲，將駕駛位的椅背放低，躺在上面閉目養神。
看這樣子是決定繼續等。
小純放下心來，隔著車窗望著外面來往的人群。
天徹底暗下來的時候，他的身體開始一點點的變小，直到整個身軀都埋進衣服里。
探頭從衣服里鉆出來，盯著自己毛絨絨的黑爪子，小純無奈地嘆一口氣。
“我討厭這樣。”
沈涼川睜開眼睛瞥了瞥變回黑貓形態的小純，漠然道：“沒辦法，你是貓。”
“能不能讓貓下車散散步？”
沈涼川果斷拒絕，“不行。”
“那能不能把車窗打開，讓我透透氣？”
沈涼川抬手，開了車窗，微涼的風灌進來，帶著一股潮濕氣。
夜晚的華都霓虹閃爍，車來車往，車窗外人聲鼎沸。
小純的目光看向肉串店，有點餓了，但對于這家小店的肉串他有些膩了，想吃點別的。
“我餓了。”他說。
沈涼川‘嗯’了聲，問他，“想吃什么？”
“只要不是肉串，都可以。”
沈涼川笑了，“你還有吃膩的時候？”
“這家的肉串太油膩。”
“等著。”沈涼川起身下了車，朝著街道對面走去。
小純獨自呆在車內，等了很久，沈涼川回來了，買了兩個熱狗，一杯咖啡，將其中一個熱狗放到他面前，沈涼川自顧自地吃起來。
小純很挑剔的只吃掉了熱狗里面的腸。
填飽肚子，沈涼川打開車內的音樂，躺到放平的椅子上，一只手枕在腦后，閉著眼睛十分悠閑的聽音樂。
臨近九點的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勢越來越大，整條街除了來往車輛，來往的行人越來越少，安靜了許多。
小純團成一團，閉起眼睛睡覺。
——
九點半的時候，店里沒有再進來新的食客，而店內的客人在十點鐘左右陸續離開。
服務生收了所有的盤子送到蘇珞那里。
蘇珞抬起手臂，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把水槽中最后一撂碗盤洗干凈，然后摘掉手套，揉著腰緩緩走向大廳。
今天比她想象中要忙，她晚上都沒時間吃東西，從中午一直忙到現在，并沒覺得餓，此時此刻她只覺腰疼，很累。
好在，她的任務圓滿完成。
離開前，她想跟店里的工作人員好好道個別，來到大廳時，她發現其他員工都走了，只剩下她和店長兩個人。
她走過去，剛要說話，突然進來兩個男人，他們戴著帽子口罩，臉捂得很嚴實，都是黑衣黑褲的打扮，個子很高，體形很壯。
兩人的衣服都被雨淋得有些濕了。
“抱歉，我們打烊了。”店長說。
兩人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對視一眼，紛紛從腰后掏出家伙，一把刀和一根甩棍。
店長嚇了一跳，第一時間拉住蘇珞，躲進吧臺里。
“把錢都拿出來。”持刀男子低啞著嗓子說。
另一名男子負責在門口把風，唯恐這時有人進來壞了他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