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霧城終于迎來一批不速之客,不配合下車接受檢查,還趾高氣揚態度傲慢,被城門的士兵全部拿下。
霧城水牢里,幾個太監打扮的人被人架著扔了進去。
“這些人膽大包天,竟敢冒充宮中貴人,把人給老子關到水牢深處去?!笨粗淮虻钠ら_肉綻還在那里罵罵咧咧的老太監,邊原冷笑一聲,“任何人都不準靠近,也不準送吃的和水?!?/p>
邊原身邊的士兵有些擔心的提醒道,“頭兒,這樣能行嗎?他們畢竟是……”
“出了事情自然有老子頂著,你們怕什么!”邊原打斷士兵的話,冷眼掃過在場的人,“都給老子管好你們的嘴,要是外面有什么風言風語,老子打斷你們的狗腿!”
“公主,宮里來人了?!奔t衣端著一杯茶,放在穆綰庭手邊,想了想繼續道,“邊原說是皇后身邊的喜樂太監。”
“知道了,你們處理就好?!蹦戮U庭手里拿著一本棋譜,正在研究棋局。
紅衣笑嘻嘻的繼續道,“邊原把人都拿住,讓人狠狠地打了二十軍棍,扔到水牢里了。”
穆綰庭停下手里的動作,轉頭看著紅衣,饒有興味的笑了一聲,“怎么扔水牢里了?”
紅衣伸手擺弄棋盅里的棋子,不明所以的問道,“公主,屬下不懂,水牢和地牢有什么區別?!?/p>
穆綰庭并沒有解釋,只是笑著搖搖搖頭,“倒是個有用的?!?/p>
三天后,穆綰庭終于見到了宮里來的人。
幾個年輕太監一瘸一拐的攙著一個老太監,顫顫巍巍的端著圣旨走進公主府,有氣無力的喊道,“圣旨到,云瀧公主穆綰庭速速出來接旨?!?/p>
穆綰庭聽到這中氣不足的叫聲,嗤笑一聲,坐在正廳的主位上,一動不動,繼續漫不經心的品茶。
幾個太監在院子里等了近半個時辰,等的老太監晃晃悠悠都要站不住了,還不見穆綰庭出來接旨,公主府里也沒人理會他們,井然有序的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剛進城就無緣無故被打了一頓,扔進濕熱的水牢里餓了三天,這群太監早就窩了一肚子火,現在又被人晾在太陽底下大半天,這群太監是皇后宮里的,在宮里一向養尊處優,從來沒受過這種氣,頓時怒火中燒。
一個小太監不知道是自己等急了,還是得了老太監授意,跳出來大叫道,“圣旨到了,云瀧公主為何還不前來接旨!”
小太監三天滴水未進,聲音尖利難聽,“這公主府的人這么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是想造反嗎!”
邊原將太監們送過來就躲到門房喝茶去了,現在聽到有人鬧事,扔下茶碗,提刀就出來了,怒聲吼道,“鬧什么鬧!都給老子安靜點!”
太監們雖然害怕,但仗著自己是來宣旨的,不禁挺起腰桿和邊原吵嚷起來。
“反賊!你們這些反賊!”老太監已經被氣得神志不清,顫抖著手指著邊原,“回到宮中咱家要告知皇上,定要誅你們三族!”
穆綰庭好整以暇的看著那群太監在太陽底下鬧騰,對著紅衣使了個眼色。
紅衣笑著提劍出去,走到那群太監面前,“噌”的一下拔劍指著他們,冷聲喝道,“是誰在此喧嘩,打擾公主休息!”
長劍抵在老太監肩頭,太監們終于消停下來。
“這位將軍,我等是來傳旨的,還勞煩通傳。”老太監身后一個年輕太監,連滾帶爬的跪到紅衣腳邊,一抬頭看到紅衣厭棄的表情,立刻改口,“您看,公主什么時候方便接見?!?/p>
紅衣示意邊原過來看著這老太監,低頭對小太監道,“你,帶著圣旨跟我進來。”
聽到紅衣的話,小太監絲毫不敢反抗,轉身搶了裝著圣旨的托盤,連忙小跑著跟在紅衣后面進了大廳。
“公主,這太監說是來宣旨的?!奔t衣將長劍收回,復又立到穆綰庭身側。
穆綰庭將茶杯放在桌上,漫不經心的撣了撣衣袖,“拿過來吧?!?/p>
“這……”太監想說什么,一抬頭看到穆綰庭眼里閃過的殺意,嚇得腿一軟跪倒在地,連忙低下頭,恭敬的向前膝行幾步,將托盤舉過自己頭頂。
紅衣上前,把圣旨拿給穆綰庭。
穆綰庭打開圣旨看了看,問道,“來宣旨的是誰?”
“是……喜樂公公。”
“你就是喜樂公公?”穆綰庭毫不在意的將圣旨扔在桌上。
“不……不是的,奴才是全福。”全福太監被圣旨砸在桌上的聲音嚇得一哆嗦。
穆綰庭對全福的反應很滿意,“喜樂公公何在?”
“在……”全福下意識的指了指外面。
紅衣走到全福面前蹲下,單手把玩著劍穗,笑著提醒道,“公公可要想好了再回話?!?/p>
全福被嚇得跌坐在地上,驚恐的瞪大雙眼,嚇得一個字也說不出。
穆綰庭也不著急,任由紅衣戲弄全福。
過了許久,全福像是下定了主意,哆哆嗦嗦的看向穆綰庭,“喜樂公公年事已高,一路舟車勞頓又水土不服,在到達霧城之前,就……就病了?!?/p>
“病了?”穆綰庭語調微揚,并不很滿意。
“病……病逝了。”全福連忙改口。
穆綰庭滿意的點點頭,“去辦吧?!?/p>
說完,冷哼一聲,起身離開了。
穆綰庭從正廳回到主院,才剛進門就看到廊前站了個人,身穿黑色勁裝,負手而立,烏黑的頭發高高束起,簪了一個簡單的玉簪,斑駁的陽光透過樹影灑下來,映的他眼眸更加深邃。
穆綰庭眼神一凜,她竟沒察覺洛凌君來了。
“將軍等候多時了吧?”穆綰庭淡淡一笑,面帶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