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X年XX月XX日
星期五
晴
今天是我參加籃球賽的日子,我早早的就來到球場熱身了,但我心里卻一直想著雪梨。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眼看著比賽就要開始了,我卻還沒有在觀眾席見到雪梨。
我開始不安,悄悄地溜到了籃球場外,等了許久,還是沒有看見雪梨。
隊友焦急的出來找我回去,我想,也許雪梨今天有事耽擱了,待會就會來的。
不管怎么樣,只要她能來就好。
這場比賽,上半場我發揮正常,我們班比對手班級遙遙領先了許多分。
到中場休息時,我再次向觀眾席看去,還是沒有看到雪梨。
突然一個身影闖進了我的視線里,又是那個學姐,拿著一瓶礦泉水朝我走來。
我心里莫名生出一絲怨氣,為什么不是雪梨?
我沒理會學姐送來的水,走到一旁班級事先準備好的礦泉水中拿出一瓶,自顧自地喝起來。
下半場,我發揮的不好,因為我分心了。
我頻繁的朝觀眾席看去,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個安靜的,小小的身影,我突然像沒有動力了一樣。
幸好我們班上半場領先的分數還算多,下半場即使失利,也沒有被他們完全追上,算是險勝。
可我總覺得自己輸了一樣……
比賽結束后,我立馬跑向籃球場入口處,等在那里,心里有一股要磕到死的勁,我一定要等到雪梨。
那個學姐追來問我怎么了,我很不想和她說話,選擇忽視她,識趣的話她肯定會自己離開的。
我等了許久,也看了無數次表,好笑的是,我每次看表,距離上一次才剛過了幾分鐘。
所幸,我等到雪梨了……
可是,是她上次送水的那個男生,牽著她來的。
我看著那個男生抓著她的手腕的手,他握的很緊,雪梨也很自然的讓他握著。
雪梨的另一只手上,還拿著一張應援牌,那上面的名字我認得,不正是她身邊那個男生的名字嗎?打球時,我曾聽過他的同伴喊過他。
心口處突然竄出一股無名之火。
一個念頭瞬間沖破理智,怒火掩埋了自己,自己下意識就覺得雪梨果然是在追這個男生,似乎,還追上了。
我站定在原地,看著雪梨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直到她站在我面前,愧疚的和我道歉,我才說出第一句話,而這說出口的第一句話,竟然就是質問。
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帶著壓制的怒火,通通襲向雪梨,說了許多根本沒有證據的話去質問她。
要是我當時哪怕再細心一點,再冷靜一點,或許就能察覺到她氣喘吁吁的聲音,額頭上密布的汗水,知道她這一路趕來,其實是十分在乎這次約定的。
而我就像個傻瓜一樣,說了那么多傷害她的話!
直到旁邊那個學姐出聲勸阻,我才發現,這個學姐竟然還在這里。
我看到雪梨的臉上慢慢堆上絕望,看到她瞟了眼我身后的學姐,然后質問我有什么資格說她,我突然一下心慌到了極點,仿佛雪梨要永遠的離開我了。
雪梨決絕地轉身,留給了我一個沒有任何留戀的背影。
下一秒,她摔倒在地。
我驚了一下,下一秒就要上前去扶起她。
可是我晚了一步,邁出的步子只能死死地定在原地,那個男生沖向了她。
我呆呆地看著那個男生扶起雪梨,然后雪梨依舊決絕地離開了這里。
我看著雪梨一步一步遠離我,就像一步一步走出我的世界。
我想上前追她,那個男生卻攔住了我,他的拳頭狠狠地朝我揮過來,我沒有回手,覺得自己就該有這么一下,就該吃個教訓,嘗點苦頭。
他揮完拳頭就惡狠狠將我甩開,朝雪梨離開的方向追去。
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對雪梨的喜歡。
心慌,心慌,泛濫成災的心慌將我吞沒。
我狼狽的坐在地上,臉上火辣辣的疼,伸手碰了碰嘴角,有血。
身后的哪位學姐好像是被嚇到了,她沖到我身邊,要扶起我,說要將我送去醫務室。
我想起了雪梨離開前,朝這位學姐瞅了一眼,我總覺得雪梨似乎誤會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但我不想讓有一絲被雪梨誤會的可能存在。
我冷淡的推開了她的手,冷漠地拒絕她的好意:“以后都離我遠點?!?/p>
我瞟到她難以置信的臉色,我知道自己有些不知好歹,但我在乎不了那么多,我只想在乎一個人。
我一個人悶聲爬起了身,身后籃球場傳來了頒獎的聲音,贏的隊伍會有觀眾投票選擇一位最受歡迎球員,我聽到主持人遠遠地喊我名字的聲音。
那位學姐似乎也聽到了,看她明明是被我剛剛的冷漠刺激到了,可她還要和我說話,聲音竊竊的:“席、席沐陽,不去醫務室的話,你、你先去臺上領獎吧?!?/p>
我依舊沒理她,抬起眼皮朝雪梨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有些決絕的背影又浮現出來,但她跌坐在地上的時候,我竟然還感覺到了一絲落寞,是我的錯覺嗎?
我要去找雪梨,找到她,我才能安心。
于是,我也跑了出去。
身后籃球場里的音響,還一遍一遍地傳出主持的聲音:“席沐陽同學,席沐陽同學在嗎……”
……
當我找到雪梨的時侯,看到的,是她和他的畫面。
湖風吹在他們臉上,樹葉的陰翳打在他們身上,他們背靠大樹,頭靠頭、肩并肩的靠在一起,兩人瞌上眸子,似是睡著了,靜靜地享受著湖面吹來的夏風。
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可惜,她的身邊,靠的不是我。
我卻只能落寂地一個人轉身離開,臉上掛著苦笑。
他們是什么關系?在一起了嗎?
我手上握著雪梨剛剛落在地上的應援牌,那力道又重了幾分,像是要把什么生生捏碎。
我不動聲色地退到另一側的校墻處,用力的將手中的應援牌拋到攔網外的湖里,雙拳握得緊緊的,心里的戾氣升的一丈比一丈高。
湖面上頓時掀起一層水花,可是沒過一會兒,漣漪漸漸褪去,只余下一層平靜。
我靜靜的站在那看著湖面,無神放空了很久很久,才慢慢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