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珺與風落去往凡間的那幾日,在倉山不過是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得虧他們最后有驚無險的將藥草都帶回來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老地仙看著回來的二人,重重地嘆了口氣,“小仙終于等到二位回來了,可把我給心驚膽戰的,生怕天界來人了,所幸夠快。”
“老地仙,你這膽子不行啊,得多練練。那人再怎么厲害,他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難不成還能翻天,未免太小瞧我風落了。”風落嘴里叼著根草,說話也沒個正形。
一旁的沉珺看著他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我們還是盡快將藥草歸還到原位吧,以免惹出事端。這些藥草也被鐘戎消耗了不少了,還是越快恢復越好。”沉珺終究是有他的顧慮的。
“你說得的確沒錯,那我們現在便去藥草田吧。”話落就往藥草田的方向走去。
風落站在倉山藥草田前,望著仍綠油油還未枯萎的藥草藤舒了口氣,施法將藥草拋到了空中,這些藥草雖不復剛開始的光澤,但聚集在一起就有光澤了。一時間藥草田上方金光閃閃,籠罩了一片。在風落的法術中,這些藥草紛紛連到了藥草藤上,那藤蔓的根部向下扎得越來越深了,很快這些藥草就如往常一樣滿含光澤了。
看著倉山的藥草田恢復如初,眾人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都隨之落下了。一個凡人也能掀起不小的波瀾,恐怕從此以后倉山里再也沒有誰敢掉以輕心了。
好似又回到了之前那樣輕松快活的日子,風落每日都躺在那棵老松的樹枝上,吃著水果喝著酒。沉珺自從回來后也沒有打擾過她,不知為何隱隱有些躲著她的意思。風落這樣粗枝大葉的人自是覺得沒什么,心想或許沉珺事務繁忙,況且二人也根本沒什么好交流的。
沉珺覺得地仙們在倉山都太過公事公辦了,于是決定舉行一場宴會。當然他是有點私心在的。
地仙們在山神府內布置,吃食酒水紛紛擺上桌。不光是地仙們,就連風落也是座上賓。夜深了,山神府內一派熱鬧的景象,觥籌交錯。
沉珺舉起酒樽道,“我敬大家一杯,來倉山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出過不小的亂子,不過好歹最后都解決了,大家近日里來都辛苦了。”沉珺將酒樽里的酒一飲而盡,地仙們看著他喝完也紛紛一飲而盡。
“這第二杯我要敬風落仙子,多虧有她我們倉山才逃過一劫,不恩不言謝,要說的話全在酒中了。”沉珺又將酒一飲而盡。
風落看他這么爽快,自己也一飲而盡。“你不必客氣,大家同為神仙,互幫互助理所應當的。”宴席上有許多風落喜歡的葡萄,風落吃得著實過癮。沉珺在與地仙們聊天的同時不時地朝風落的方向望去,當事人只光顧著吃葡萄對此卻一無所知。就這樣看著她的沉珺露出了一個開懷的笑容,與地仙們聊著聊著就走了神。
宴席散了,眾人也都回到自己的住處,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大殿還有酒醉不醒的沉珺。風落喝了不少酒,但她向來便是酒量驚人的,所以倒也醉得不厲害,意識起碼還清醒著。
風落這些癱在椅子上的沉珺嘆了口氣,默默說道,“唉,不能喝酒就別喝這么多啊,爛醉如泥可太容易出糗嘍。”說著就扶起沉珺往他的臥房走去。沉珺一個身體的重量壓在她的肩膀上稍稍有些吃力,于是風落施法分擔了重量,就這么把他送回了臥房。
“卿卿。”酒醉的沉珺拉住了剛準備離開的風落的衣袖。風落趕忙拂開他的手,眉頭緊蹙起來。
口中喃喃道,“果然耍酒瘋了,還說夢話呢。”風落將他被子蓋好又說了句,“行了啊,適可而止,酒量這么差以后可別再喝這么多酒了。”
這下風落是準備離開了,可背后突然傳來一聲“風落”把她一驚。
“風落,風落。”風落轉身看到嘴巴翕動喊她名字的沉珺不免頭疼,心里想著以后可不能再讓他喝酒了,隨后也不再管他,將蠟燭吹滅后徑直回了自己的臥房。黑暗里又是誰睜開了雙眼。
翌日,風落伸著懶腰出了臥房,剛巧碰上了對面也剛出臥房的沉珺。風落的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嫌棄”。
“沉珺,你下次可不能再喝那么多酒了,簡直要命。”風落義正言辭的模樣落在沉珺眼里倒是覺得有點不符合她的形象。
“為何這樣說?難不成我昨日有什么出格的舉動?”沉珺一連兩個反問把風落給說懵了。
“雖說沒什么出格的舉動,但在別人看來卻是很出糗的,你總得保全一下自己的臉面吧。當個神仙可是真的不容易。”
“我不知道自己喝醉了竟會如此,著實讓你看笑話了。不知我昨晚有沒有說過什么醉話。”沉珺笑出了聲。
“要說醉話,你昨晚說了卿卿二字,除此之外好像還喊了兩聲我的名字。”風落細細回憶道。
“卿卿是我在凡間時最疼愛的妹妹,或許是記憶太深,一下子就想起了吧。”沉珺頓了頓又繼而道,“至于喊你的名字,或許是我們二人一起經歷得太多,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聽到沉珺如此說,風落突然默不作聲。“不知道怎么說你好了,不能喝酒就少喝酒,別喝醉了到處瞎想想。”風落不是不懂他話里的意思,只是裝作不懂,不想回應什么。神仙之間很多事情都看得透卻不點透。風落雖是個粗心大意的人,但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一點。
緣分這種東西恐怕在神仙里是很難出現的了,畢竟神仙不喜談情說愛,也就更不會有緣分這種說法了。可是沉珺是從凡間升仙來的,凡人有七情六欲,縱使他升仙了,這些也未曾消失。在凡間時未曾有心動的女子,成了神仙之后遇到這么一位與眾不同的女子難免不會動心。
沉珺的心思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