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湘吟離開,夏歆瑜照常在屋內開始換衣服化妝,即便是帶著面具,里面一般也會化妝做相應的偽裝,以免面具突然掉落等意外。而高瞻則是在門外守著,以免有人突然闖入。
衣服換好了,正在化妝時,外面突然傳來打斗聲,夏歆瑜蹙眉,猜測到,應該和自己沒關系吧?估計是云良閣的客人鬧事。
腳步聲卻越來越近,雖然不覺得與自己有關,她仍舊以防萬一的抓緊了時間裝扮自己。
砰的一聲,門突然被人踹開,還沒戴好面具的夏歆瑜一驚,趕緊利落的背對門口把面具戴好。她也沒立刻出手傷人,以免是云良閣的客人。
“哎喲,這位美人,身姿曼妙,不知道芳名是什么啊?”來人一開口就猥瑣的很。
背對著門口的夏歆瑜此時已經戴好面具,正準備回頭將這位不速之客請出去,卻發現,來人竟是許久未見的二王爺凌文淮。
凌文淮仍舊像那次見面一樣,一臉猥瑣的笑,還帶著明眼可見的不懷好意,正在朝她一步步走來。
來者不善,她立刻意識到這點,不知外面還有多少埋伏,看來自己要盡快離開。
“這位客人似乎走錯地方了,這里可不是紅倌人住的地方,而且這里也不接待客人。”夏歆瑜一邊十分平靜的說著,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窗外。
紅倌人特指賣藝賣身的歡場女子,清倌人則是指賣藝不賣身的。她這會就處在妓院里,自然不好說自己不是這里的人,尤其是她現在的穿著正有些尷尬。
窗外,高瞻正和人打斗著,對方有四五個人,各個一席黑衣,手持利劍。高瞻雖武功不差,但是對方武藝不算太差,加上人數壓制,還是讓高瞻漸漸落于下風。
“沒有走錯啊,堂堂六王妃來青樓,穿成這樣,六王爺也來,一個在前廳,一個在后院,你們夫妻兩真是太有意思了。”凌文淮哈哈大笑著,像是看到了什么精彩的戲劇,很是愉悅。
被認出身份,更讓夏歆瑜肯定這些人恐怕早已盯上自己,她并不驚奇。但是凌文修也在這里的消息,讓她不由腦海里空白了一瞬,臉色也難看了幾分,所幸戴著面具,旁人看不到,她暗自告誡自己冷靜下來。
“什么王爺王妃的,這位公子在說什么,小女子著實聽不懂。”夏歆瑜說著,往門口的方向慢慢走著,也算是往凌文然走去。不管怎么說,是絕不能讓他們在這里當眾揭穿她的。
“不懂,那我就來親自教教你。”凌文淮帶著邪惡的笑,也在向夏歆瑜走去。
看來對方還并不知曉自己會武功,夏歆瑜看著不會武功的二王爺肆無忌憚走過來,心下稍安,但是她決定還是先繼續隱藏,讓敵人放松些。
相距不到一米的時候,凌文淮整個人興奮得像喝醉了酒,臉上通紅通紅的,直接伸手準備抱住夏歆瑜。正撲著,卻發現眼前一黑,嘴巴鼻子都進入了不少粉末。
用暗藏的一些藥粉趁其不備,將凌文淮迷住眼,成功后,夏歆瑜不敢耽誤,趕緊側身躲過他因慌亂而亂揮的手臂,往外奔去。對方有備而來,她身份尷尬,不能和他們多動手,不離開的話,身份若是被拆穿,整個南安王府都將顏面無存,甚至大難臨頭。
只可惜今日她心神不寧,沒有帶上迷藥之類的,而防身的毒藥倒是有,但是這種,自然是不能用在二王爺身上。不想殺人是其一,殺王爺更是將惹上天大的麻煩,牽連甚廣。
“快走。”一出門,夏歆瑜扔了些許銀針對著那幾個人,然后就招呼高瞻。
“還想走,做夢呢!快,不要管那個侍衛,不惜一切代價把這個女人給我抓住攔下。來人啊,有刺客襲擊本王了,快來人。”凌文淮毫不客氣的大聲嚷嚷。
本來凌文淮是打算悄悄先享用了的,這會看人快跑了,哪里顧得上這些。再說,這番叫嚷,自然也是有目的的。
剛那幾根銀針,夏歆瑜都只是打中了其中兩人的幾處穴道,讓他們動不了,并沒有傷其性命。剩余的只有三個人,高瞻自然有余力可以脫逃。哪里想到這二王爺竟突然大聲喧嘩,將他們列為刺客,打算引來更多的人。
這么一嚷嚷,自然是要引來不少人的,有不少不在忙活的都來此看戲了。而四周也似乎又多了些其他高手。
打算立刻施展著輕功,和高瞻飛過高墻,離開這里,卻不知何處又扔來一把折扇。感覺到后面有風聲她反應也算快的趕緊閃開了,只是卻不打算再用輕功離開。
這人連高瞻都沒察覺,說明武功比高瞻要厲害些,但是并不當面出手,又說明他們要隱藏身份。而有高手藏于暗處,他們兩個若是一起輕功背對這些人逃離,恐怕立時就要被偷襲。
“你先回去。”夏歆瑜對高瞻下著命令,留下高瞻是毫無作用的,對方早有埋伏,此時的關鍵是在于這二王爺的身份,和她不能暴露的身份。
“這怎么行。”一旁的高瞻馬上拒絕了,甚至擺出打算繼續戰斗的姿態。
夏歆瑜厲聲呵斥,“快點先走,你留下來只會兩個人都被抓,回去找救兵。”
這么說,也是實話,高瞻沒戴面具,多看幾眼,有心之人還是可以認出他的,而他的身份又不方便對已經明示是王爺的人動手。倒不如趁著眾人只想抓夏歆瑜,他先離開這里,回府看看能不能找救兵。
而夏歆瑜其實也清楚,除非凌文修親自出馬,否則哪里有人能對抗這身份尊貴的二王爺。更別說,她也不好向凌文修解釋自己身為王妃,為何出現在青樓。而她先讓高瞻回去,自然知道高瞻肯定會先找夏楠商議,夏楠必然會知道她的顧慮,不會太大肆宣揚。
既是因為小姐的命令,也是思慮到都被抓就真的糟糕了,高瞻只能趕緊運轉輕功先行離開。而那些人也果然不管他,任由他離開,全部都在試圖靠近夏歆瑜。
“六王妃,你就別掙扎了,你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憑著幾根銀針,有什么好跑的。趕緊面具摘了,讓大家好好欣賞下我們傾國傾城的六王妃吧。”凌文淮故意當眾說穿她身份,壞笑著,就等著看她笑話。
“既然你覺得我是王妃,那這么說來先前所說的我是刺客,想來就是假的了咯?”夏歆瑜邊后退,邊和對方對峙,反向拆穿對方的謊言。
若她被定為刺殺王爺的刺客,那拆穿不拆穿她,想離開都會很麻煩。
“算,算是吧。”顯然也發現自己說的有些漏洞,但是此時堂堂王妃來此,注定被抓,凌文淮自然是覺得用不上說是刺客了。
“既然如此,王爺您親口承認我不是刺客,而我也不是什么王妃,哪有王妃來這里的,還請這位王爺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小女子還要繼續上前院表演去呢!”夏歆瑜微微欠身行著禮,順勢而為,如是說道。
這也是緩兵之計,為了不被當場揭穿,甚至直接被抓走,她只能先再去到人群,等表演完,再見機行事。
凌文淮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這會四周已有不少人圍觀,他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強勢抓人。既然這人不是刺客,那他就是強搶,還搶的是青樓里的人,傳到父皇耳朵里,自然是要惹他勃然大怒的。
“是嗎,要去前院表演啊,那就去吧。柳媽媽,來,把這女人帶到前院大堂表演吧。”事已至此,凌文淮倒也不再強求,等這女人在臺上表演想辦法摘了她的面具不是更精彩。
即便沒有機會在那個時候下手,等夏歆瑜獨處,或者要離開云良閣,他們也有的是機會動手。總歸是逃不過他的手掌心的,要么身敗名裂要么被他享用,凌文淮邪惡的笑著。
剛剛趕來的柳湘吟看著眼前的場面,不由愣住了,再聽到這王爺的吩咐,只能為難的偷偷看向夏歆瑜。她知道這個合作多年的伙伴,向來是不愿意親自上臺表演的,否則早就一舞成名了。
這可是創作這些歌舞的人,哪還有會有人比她更熟悉那些歌舞想表達的,更別提這個合作者身姿絕美,舞姿透露著常人沒有的誘人氣質,可要比她那些來學藝的頭牌跳的好的多。
她看過來,卻見夏歆瑜竟然點點頭,表示同意了。這個消息,柳湘吟也不知道該愁還是該喜。有了創作者,身姿也更曼妙的她來唱跳,那自然是能吸引住更多人。
可是這樣,也意味著這曲子可能只有這一次出場的機會。后面這蘇公子也就是這女子,還會來教的可能性,柳湘吟心里覺得幾乎沒有了。她可不是沒眼色的人,眼前的怪異景象,一眼就知道這王爺來者不善。
就這樣,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跟在夏歆瑜和柳湘吟后面,來到了云良閣的會客大廳。
這還是夏歆瑜第一次來前面,四周人聲嘈雜,嬉笑謾罵不止。三五成群的人在與身邊的美人調情飲酒,上下兩層樓的地方,上面有人看著下面也是人滿為患,顯然生意很不錯。
許是裝修得金碧輝煌的,與其他青樓比起來,雅致獨特,顯得格調比較高。來這里的客人似乎穿著打扮也都不算太差,顯然都是有些權勢金錢之人。
正中的舞臺上,正有舞姬跳著舞,衣衫略顯單薄,卻是舞姿曼妙,眼神妖嬈。細細看去,赫然是夏歆瑜很久以前賣給云良閣的一首曲子,想來是最近沒什么好的歌舞,又來來回回的唱跳著了。
“怎么樣,真的要親自上嗎?”因著有幾分交情,相識也有些年數,更是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個低調的人,柳湘吟悄悄問道。
夏歆瑜知道柳湘吟是在顧慮自己的感受,但是她也不想牽連對方,裝作淡然的給了柳湘吟一個肯定的眼神。
見狀,柳湘吟也不再多加追問,等臺上一曲結束,她站到舞臺上,沖著四周嬌媚的笑著,“我們云良閣許久出新曲了,今日啊,要給大家來首新曲子了,絕對精彩絕倫,諸位客官還請睜大眼睛好好看哦。”
“好好好。”
“快上啊。”
底下一片催促聲,顯然云良閣這曲子的質量有所保障,一聽有新曲,眾人都是期待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