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發神經了？”裴翎哪被人這樣對待過，更別說是這個她從未放在眼里過的兒媳婦，一下子氣焰升騰。

葉抒絲毫沒氣餒：“我很清醒！而且從來沒有這樣清醒過，當初我知道你這么重男輕女的時候，我就該離婚，帶著兩個女兒離開。”

“啪”。

盛怒之下的老太太，竟抬手給了她一耳光。

響亮得駭人的巴掌聲，回蕩在整間辦公室里。

眼瞧著葉抒臉上迅速凸起幾道紅腫的指痕，顧玖心里閃過不忍，緊接著就是一股怒火竄上來。

“嫂子，你這是干什么呀？”顧齊治還在一邊和稀泥。

這個自己印象里溫柔大度、比自己家那個處處管著他的母老虎好不知道幾倍的嫂子，今天居然會對母親這般，他除了震驚以外沒別的了。

“你以為我喜歡你？”裴翎指著緩緩轉回頭的葉抒，破口大罵，“你這生兩個丫頭的肚子那么不爭氣，要不是齊修喜歡你，我早讓他和你離婚了。”

葉抒臉頰泛腫，目光卻依然堅決而狠戾，令人心驚：“那好啊，我現在就帶著我女兒離開，再也不會踏進你們顧家一步。”

說實話顧玖也微怔了片刻。

上一世的她因為惹了宮商玨，這時候還沒被他鎖在北郁府沒放出來，是后來爺爺到了國內的別墅后，接到消息的他才帶自己出門，去了爺爺的森海苑1號宮見他老人家。

所以從來不知道，葉抒會為了救她而直接闖進老太婆的辦公室。

雖然很蠢，也很沖動，但這是一個母親為了救女兒，走投無路下的奮力一搏。

而且上一世，葉抒是孤身一人在這里，是不是被這個老太太好一頓羞辱折磨了？

裴翎哼笑一聲：“我把她們兩個養大花了這么多錢，你現在想帶她們離開了？哪有那么好的事。你想帶她們離開也行，除非你能拿出比這次投資更多的錢，我就答應。”

葉抒正要說話的時候，顧玖忽然你把她輕輕拉到自己身后去：

“道歉！”

“什么？”裴翎簡直覺得好笑。

她這一生什么時候給別人道過歉！

“你打了我媽，道歉。”顧玖把話說明白了點，那雙桃花眼微挑，眼底升起凜冽的寒意。

裴翎嗤笑了一聲，微翹著下頜，神氣地道：“我是她的婆婆，我是長輩，怎么？我不能教訓她？”

“就你這副德行還配叫作長輩？”桃花眼一瞇，顧玖臉上的笑容加深了許多，“別侮辱這個詞了！你分明就是個上了個年紀的女流氓，在這里倚老賣老罷了。”

裴翎被她的話激怒，再一次抬手想打人，被顧玖扼住了手腕，而后一把推開。

老太太被她的力量沖擊得連連后退，幸好有小兒子在一邊扶著她。

還沒等她再次開口，響起一道語調森冷的聲音：

“這么多年了，你一點都沒變。”

老爺子踱步而來，語氣沉怒，氣壓極低，像是風雨欲來的征兆。

他的到來，讓空氣都幾乎凝固住，頓時萬籟俱寂一般，像是凜冬寒月里，萬物皆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