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淚無聲地掉落下來，眼中的情緒已經全然覆滅，像是一盆燃燒殆盡的火焰，只剩下一捧死灰。

看著顧玖這副模樣，凌予晗已經按捺不住心底滔天的怒火，想直接沖上去撕她的臉了。

本想用可憐和柔弱來博得宮商玨好感的自己、厭棄這個女人，沒想到反被她秒殺了個萬全。

這表子真是愛裝！

“什么就是吧！”宮商玨順勢抱住她，微惱地斥道。

他將那抽噎得渾身戰栗的女孩，心疼地箍在懷里，一點一點地拂去她臉上的淚，“我不是死的，決不容著別人污蔑我女人。”

“你這個表子——”凌予晗忍無可忍，歇斯底里地尖叫出聲，沖過去就要抓顧玖的臉。

考慮到凌予晗是女人，宮商玨不好對她直接動手，只能帶著顧玖往旁邊一閃。

凌予晗撲了個空，因為慣空而直接摔倒在地上。

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宮商玨眼神冰冷：“不裝小白兔了？”

這丫頭終于露出真面目了！

省得自己看到她那副嬌滴滴的模樣就覺得惡心。

記得小時候，凌家姐妹倆來他家里，這丫頭連他們宮家唯一的小公主雪兒都敢針對，還在他和小羽面前哭哭啼啼裝可憐，說雪兒欺負她！

被他們兄弟倆教訓了，就去找凌老爺子哭。

她真以為她可以憑凌老爺子對爺爺那點恩情為所欲為？

最心愛的外孫女受委屈，老爺子后來再不許他們家人到他宮家來。

地上的女孩死死地瞪著他們，咬了咬牙，聲音卻依然柔弱凄楚：“阿玨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們凌家對你們宮家有恩的，你這是忘恩負義！”

“當年是小玖的爺爺出了那筆錢的大部分。”宮商玨嗤笑一聲回應她道，“若是照你的邏輯，小玖完全可以騎到你頭上。”

在前世，顧玖就已經從宮商玨那里得知了當年的實際情況——

因為宮爺爺需要的那筆錢，對于當時來說實在數目龐大，所以是五個情意深重的戰友眾籌的，凌老爺子是其中之一。

另外幾個當時出了錢的老爺爺都證實了，凌老爺子出的那部分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她的爺爺顧博華才是出錢最多的人。

打個比方說就是，凌老爺子明明有一百塊，卻只給了宮爺爺五塊錢；而爺爺毫不猶豫地把全部身家與宮爺爺二八分了，只留了那小部分。

正是因為如此，才導致了顧家酒店出問題，裴翎和他離了婚。

而宮爺爺得知這一切時還沒度過危機，想幫忙也有心無力，更別說爺爺也不會接受他的幫助。

誰的情更重，不言而喻。

宮商玨不能否認凌老爺子對自家老頭有恩，就算再小，那也是一份恩情，但凌家人把這份恩抬得太高了。

而且，老頭在二十年前出資幫凌家在臨城站穩了腳跟，足以抵得上凌老爺子當初出的錢的千倍萬倍。

他們早已經不欠凌家的了！

倒是還虧欠顧爺爺。

當初為了幫爺爺，顧爺爺失去了家庭、失去了酒店，還被裴翎奪走了他唯一的親生兒子——也就是小玖的父親、自己的岳父顧齊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