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娉云瞥了一邊已經整張臉黑透的尹閬一眼，不屑道：“是他對我動手動腳的！”

眼神臉色和字里行間，都透出兩個字：活該！

尹閬把牙咬得更緊，掙開孟翊的束縛，怒瞪著她道：“你要是乖乖待著，對我們都好。”

“憑什么？”宋娉云依然不屑，眉眼間刻滿了尖銳的薄涼之意，“你們想非法拘禁嗎？”

“這么急著走！跟老同學敘敘舊都不肯嗎？”顧玖開口緩解氣氛，“上次那個賭我輸了（相關情節見Chapter84），你想要什么賭注？”

看向這個女孩，宋娉云才稍有笑味：“我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吧。”

“你是萬殺閣的人嗎？”宮商玨問她，聲音平板得毫無起伏可言。

“不是。”

宮商玨追問道：“那你為什么救那臺機器？如果不是你，容辭也不用挨那一槍。”

宋娉云：“他救過我，我不過是想還他一命。”

顧玖蹙了蹙眉頭：“那你怎么知道救你的人那臺機器，而不是容辭本人呢？”

根據她的了解，小時候的容辭可能會救人，但容肆絕對不會，容辭沒有給它這些，若它是個真人，那么一定就是反社會人格。

宋娉云沒有回答。

“所以你還是待在這里，等著那位醒來，親自回答你好了。”

“沒有這個必要，我先走了。”就算真的是，他恐怕也已經忘了。那是她十六歲時候、也就是三年前的事情。

她離開后，宮商玨走到另一張病床邊，床上躺著的男人面容蒼白，五官深邃，唇瓣毫無血色，輕輕抿著，整張臉安靜而柔和。

像是一塊精致而立體的冰雕，彌散著一股別有味道的妖冶而冰冷。

宮商玨冷眼望著他，薄唇抿出一抹弧度：“人都走了，還裝！”

……

樓下病房里的顧釋一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腦袋仿佛裂了條縫，劇痛像條蟲在腦子里鉆著，讓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微微擰眉。

戶外陽光正盛，大概已經到正午了，病房里的光線很是充足，滿屋的素白色蓋了一層微弱的光。

環視四周后他才發現坐在一邊玩手機的溫故，顧釋一撐著床板緩緩坐起身來，問他：“你是誰啊？”

溫故沒理他這個問題，專注地繼續手游，漫不經心地答道：“九爺讓我在這看著你。”

“九爺？”顧釋一思考了片刻，想起剛才自己暈過去時，最后一個見到的人，“是顧玖嗎？”

溫故這時忽然停滯了動作，斜睨向他，目似利刃般凌厲而冷峭：“你覺得你能直呼其名？”

好兇……

顧釋一被他這眼神嚇到，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害怕之下，他越急于知道姐姐在哪，于是壯著膽子繼續問溫故：“那她，我姐，她人呢？”他不要和這個人繼續獨處一室了。

顧釋一能清楚地感覺得到，自己的膽量和信心都弱了許多，或許是爸媽剛才告訴他的那一切的緣故。

他不過是個被父母當作工具生下來的孩子，沒有發揮好他們預想中的作用就會被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