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晗平靜地跟蘇婭對視了一會，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所以事情大致就是這個樣子，現在都告訴你啦！”方晗如釋負重似的甩甩手，“好冷啊，還有別的事嗎？要不去學校再說？”

“也好，你快進去吧，明天學校見。”

“嗯，明天見！”

倆人自然地揮手道別，絲毫看不出來剛才的談話在彼此內心經歷了怎樣的一波三折。

從方晗家離開之后，蘇婭心里有點悶，已經走到家門口的她轉身又離開了，反正宋淑靜還沒回家，正好有時間消化一下目前的思緒。

來這里半年多，自己原本的記憶跟現在的蘇婭零零亂亂地混在一起，她已經分不清哪些情緒來自于自己，哪些是來自原來那個小小的蘇婭，不過糾結這些好像也沒什么意義，從自己在這里睜開眼睛的第一天起，她和蘇婭就已經合二為一。未來的日子就算再狗血，好像也只能撐著傘往下走，總不能因為一個方晗就對這個世界感到失望吧......

蘇婭的自我開解到一半就被凍得不行，四下看了看，也不知道自己這是走到了哪，當時腦子里一團糟，只是機械地跟著本能走，但顯然這不是自己的本能，因為這個地方對她來說太陌生了。

這地方看起來像是某個學校獨立在外的體育場，因為蘇婭站在看臺上可以看到一條小路之隔的地方是所初中，燙金的大字很有氣勢。

“這到底是哪兒......”蘇婭自己努力思索的時候，嘴里還在碎碎念，根本沒注意到后面走過來的人。

“心情又不好了？”

毫無準備的蘇婭差點被這一句話嚇得掉下了看臺，重心不穩的時候被人扶了一把，等她回頭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時眼淚直接奔涌而出。

“林北，你嚇死我了！”

林北也沒想到蘇婭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看著梨花帶雨的蘇婭，他抬起手跟撫摸小動物似的拍了拍她的頭，“對不起，沒想嚇你。”

不說還好，這句話一出蘇婭的眼淚就真的沒收住，剛才做好的心理建設都喂了狗。

這已經是第二次在林北面前哭成個傻子，蘇婭也很無奈，林北就好像是個情緒開關，有他在就能不帶任何負擔地好好哭個痛快。

蘇婭終于哭夠，抬起紅腫的眼睛看了看林北，好奇地問：“你怎么會來這？”

林北看著蘇婭，有一瞬間特別想抬手把她睫毛上還掛著的淚珠給擦干，念頭也只是在心里一閃而過，他把視線轉向了學校的方向，“你每次不開心不都來這？”

蘇婭恍然明白，自己能走到這里果然不是偶然。

“你......以前也來這？”

“偶爾吧...”林北想了想，“偶爾會跟著你過來，只是你沒注意到我......”

“哦！”

“你去找過方晗了？”林北輕輕地問。

“嗯！”蘇婭點點頭，“該問的都問了！”

林北注視著她的眼睛，生怕她再一個沒忍住哭出來，不過明顯是他多慮了，蘇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林北笑了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要不是蘇婭的眼睛還有些紅腫，林北都懷疑剛才看到的那些眼淚都是錯覺，什么時候開始這個姑娘變得這么堅強了，那個經常躲在這跟流浪小貓哭訴的小女孩好像徹頭徹尾的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