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崖折返的速度極快。

片刻之后，便有一道流光從霧層之下穿透而上，隨后流光化作人影，已是流崖再次淡定端坐在了惴惴不安的莫嬈面前。

于是滿心忐忑的莫嬈急忙問道：“怎么樣？你可有問清了我的排名情況？”

在莫嬈注視著流崖的同時，流崖亦是將那雙眼內無波的雙眸落到了莫嬈的身上。

流崖尚未開口，與他對視的莫嬈卻突然一愣，心臟猛得一縮，為什么……為什么她居然從流崖的眼神中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絲憐憫。

一絲，對她的憐憫。

流崖這時發出了一聲輕嘆，沒有回答莫嬈的問題，而是反問了她一句：“接下去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

這下子，莫嬈變得更加疑惑且沉默了，與流崖對視的視線，也開始逐漸渙散起來。

她要去哪里？

她該去哪里？

她是靈霧宗在冊的外門弟子，因而在外門弟子的屋舍里，倒是有一間屬于她的房間，但是她從來都沒有住過，甚至都沒有去過，如今若是住進去，會不會太過突兀了些？

此外，在靈氣霧宗外的坊市里，倒也有屬于她的幾處房產，這幾處房產無一不是陳設華麗，往來服侍的仆從亦是齊全，然而在那她感覺不自在，坊市里也沒有她熟悉的師兄和師姐。因此，以往的時候，她雖然極偶爾的時候也是宿在坊市里的，但都是圖個新鮮。

如此，認真回憶起來。原來，從她十歲那年，她爹禁止她再回自己的小院之后，到如今這八九年，幾乎加起來有七八年的時間，她不是住在芮鈺的竹屋里，就是大師兄楚訶的小宅里。

但是……

莫嬈又想起了剛剛在芮鈺那時，芮鈺并沒有要留她住下的意思。

而大師兄，卻又是暫時沒了蹤跡。

開啟大師兄住所禁制的鑰匙她是有的，但正主不在，她便堂而皇之地住進去，即便她知道大師兄并不會介意，但到底這樣的行為是十分失禮。

況且這樣的事情，她也干不出來。

至于她爹的住處，更是不提也罷……

這樣一圈想下來，莫嬈突然發現自己原來連個去處都是沒有的。

她這個靈霧宗宗主獨女，著實是混的差了一些。

自嘲地笑了笑，又片刻后，莫嬈抬起手擺了擺：“我去哪里，這個你暫且別管。”

“現在，我只想知道我的排名情況，這個排名于我而言甚是要緊，你還是別吊著我了。”

流崖又道：“你自己心里難道沒有答案嗎？”

然而這話一出，流崖卻發現莫嬈依舊是一臉茫然，甚至比之前顯得更加迷惑，這使得流崖心中的無力感更甚了一分，他怎么覺得莫嬈變笨了……

這種事情難道不該是他稍稍提示點撥一兩句，就能夠心領神會的嗎？

無奈之下，流崖決定換個問法。

于是，他繼續說道：“二師姐是這次外門考核的隨考長老吧？”

話又說回莫嬈，莫嬈聽到流崖的提問，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心中不知流崖為何又突然提起芮鈺。

緊接著，她便聽見流崖說道。

“既然她是考核的隨考長老，難道她不知道考核的要求嗎？”

“考核時間，三天為限，逾期未歸者，取得的戰果即便再多再豐盛，也將一律視為無效。”

這時，莫嬈心里猛得咯噔了一下，腦海里這才突然記起來那日在外事堂里發生的事情。

“是……是啊，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