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冰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堵上才好。但她此刻什么也不敢做,雖然她只是來陪酒的,但看這包間里的氣氛,眼角不經意的一瞥,一個肥胖的男人已經將手伸進了一個女孩的衣服里……她不敢再看,眼觀鼻鼻觀心,坐得比小學生還端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家竟然真的像是遺忘了她一般。
白沐冰坐著坐著,忍不住就想起了一些事情。
不是很愉快的回憶。
三年前一心沉浸在愛情中的她,估計只會把今時今日當做一個噩夢。
家世顯赫,國內知名大學畢業,剛畢業就嫁給了自己心愛的男人,這是多少女孩夢寐以求的人生?
白沐冰全都經歷過,然后,如同美夢一般,一個個全部破裂。
一直到現在,她都記得三年前父母反對自己嫁給馮簡時的堅決。那是她從來也沒見過的疾言厲色,在那短短的幾天里,她全部見識到了。
然而向來順從的她,竟也難得有了脾氣。他們不同意她嫁,她就從家里偷戶口本;被發現了不許她出門,她就絕食抗議。
父母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招數來反對,可她那時自以為是,一心向著愛情奔走,父母不就是嫌馮簡窮么?荒唐!她是新時代的女性,只想嫁給愛情。
她以為只要克服了父母的固執,就可以得到幸福。
她確實克服了,卻也毀了自己的家。
先是公司忽然出了問題,隨后哥哥嫂嫂出了車禍,緊接著,父母也失蹤了。
接著,白氏集團,忽然就成了馮氏集團。她竟然到這時才知道,原來這些年自己一心一意追隨的丈夫,早已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掌控了全局。
這荒唐的三年,如同一個不切實際的美夢。而這美夢的結局,是這一連串的不幸,加上那一紙冷冰冰的離婚協議書。
她不傻,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是誰。她怎么能甘心?可是三年專心致志的家庭主婦生活,早已折斷了她的雙翼。
她深愛的男人,竟然借助她的力量,成功從寒門轉變成了豪門。隨后,親手毀了她。
馮簡,若不是他,她又怎會流落到這樣的地方?
一個月來求職無門的痛苦一幕幕閃現在眼前,偌大的A市,以她這樣的學歷,竟然沒有一家公司肯收留。
她實在是沒有辦法,輾轉到了B市,吃光了最后一頓方便面,手里連坐公交的錢也沒有了,她卻看見了魅色的招聘簡章。
一切水到渠成,她勸自己,只有活下去,才能想辦法報仇,尊嚴什么的,此刻無關緊要。
正全心沉浸在滿心的恨意中,耳邊忽然傳來一聲爽朗的調笑聲:“喲,一個人坐這種蘑菇呢?”
白沐冰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抬起臉,正撞進一雙玩味的眼睛里。
云飛觀察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剛進門時她就低著頭,一開始他還以為她是欲擒故縱,畢竟這樣的地方嘛,哪里會有真的純情?
他就不動聲色地坐了一會,誰知這么會兒時間,她愣是跟個小學生似的規規矩矩坐著,一動不動。云飛這會是真的信了,看來,這妞應該是新來的。
他心里隱隱有種撿到寶了的喜悅,從包間的那頭走過來,開始撩她。
這一撩,云飛就覺得自己完了。
剛才她一直低著頭,所以沒能看清她的臉。只覺得她身材很好,一身緊身的裙子將身材完美勾勒出來,依著他這么多年混跡風月場練就的眼光看來,這妞兒身上可是一絲贅肉都沒有。
這一抬頭,她標準的瓜子臉就露了出來。
妝畫得不濃,更像是只涂了個粉底。唇色嘛,粉粉嫩嫩的,相當好看。高鼻大眼,此刻正惶恐不安地盯著他。什么都可以騙人,唯獨眼睛騙不了人。
云飛覺得自己喉頭一緊,忍不住就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距離近了些,他心中的震撼就更多了。
或許是包間里燈光昏暗的原因,她的臉如同上好的瓷器,沒有一絲瑕疵,白得透凈。云飛承認,即便是自己已經見過了不少美女,但是沒有一個,能與眼前的這一個相提并論。
見沒有辦法裝空氣,白沐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起自己的工作,她從桌子上拿了個杯子,拿起一旁的酒瓶開始倒酒。
雖然臉上神情鎮定無比,但顫抖的手出賣了她的內心。她險些拿不穩杯子,紅酒灑出來一些,灑到了她白凈的手背上。
云飛立刻伸出了手。
還沒碰到那只白白嫩嫩的手,白沐冰就握緊了杯子,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她面前把杯子送到云飛面前,低聲說道:“老……老板,喝酒。”
云飛往沙發上一躺,意有所指地看著她,說:“我要你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