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單薄瘦小的人影已在門口站了很久,徘徊不定。
蘇憶根據槊風給的地址找到了這個酒店。她猶豫了很久,想著遲早要面對的,便咬咬牙,抬手咚咚咚地敲響了房門。
她敲了三聲就停了下來,剛才響亮的敲門聲將走廊襯得更為寂靜,她不免有些緊張,沒在?
蘇憶又抬起手叩響房門,酒店房門很厚,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做的,敲起來沉悶又費力,她敲得手指節有些疼,也不知道里面聽不聽得見。
依舊沒有回應,正當她欲再敲時,發現了門框右上方的門鈴,她有些無語,伸手去摸門鈴時,沒注意到此時門悄悄開了一條縫。
她突然被一把拽了進去,下意識要尖叫出聲,被人快速地捂住了嘴。
房間一片漆黑,面對周遭黑壓壓的環境,她拳頭不自覺的緊握。
感覺到那人是個強健的年輕男子,她定然是打不過的,男女力量懸殊,她腦袋飛速運轉思考對策。
兩人靠得很近,黑暗中她能聞見對方身上淡淡的清爽的薄荷味道。她瞪大了眼睛,努力想看清對面的人,即使什么也看不見。
“什么人?”那人率先開口,即使被刻意壓低了的聲音,蘇憶還是認出來了那人。
見她未說話,他抬手打開電源,房間驟然變亮,眼睛一時間還沒適應強光,蘇憶閉了閉眼。
男人看見面前人的臉,愣了一下,隨即開口:“你來做什么?”
蘇憶睜開眼才發現兩人貼得有多近。她的手被他扣在頭頂上方,而另一只手撐在墻上將她圈在懷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高大的影子籠罩住她,他眼神意味不明,試探?還是提防?
蘇憶垂下眼皮,看向地面:“你手機落在店里了。本想讓槊風還給你的,但他當時沒空,把地址發給了我……”說著把將手機往他懷里丟。
顧北接住手機,聽了個大概,思索間,蘇憶趁機從他胳膊下鉆了出來。
“去哪兒?”顧北靠墻邊笑容玩味地看著她。
蘇憶腳步一頓,感到好笑,他干嘛要問她去哪兒啊?
“怎么?顧先生這是寂寞了,想讓我留下來陪你嗎?”蘇憶轉過身,揚起嘴角對他笑得嬌媚。
顧北眸色一沉,并未說話。
剛才受到驚嚇的樣子像極了一只無辜的小鹿,現在危險解除她就回到了狡猾狐貍的模樣。
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看了他一眼直徑向門口走。
沒過一會兒,就見她神色古怪地折了回來,面色糾結。
門吱嘎一聲,似乎是被風吹開了,她臉色一變。
“你……”顧北正想說話,沒來得及說完被蘇憶一把扯過來,她踮起腳捧住他的臉,將他未說出的話堵住。
顧北被扯得有些晃神,心想她哪兒來這么大力氣,下一秒被清涼的嘴唇覆蓋,耳朵驀地紅了。
門口傳來突兀的聲響,顧北正對著門口,睜眼看見宋昕雨站在面前,眼眶泛紅。
他放開蘇憶,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服,看向宋昕雨微微蹙眉道:“你怎么來了?”
蘇憶佯裝驚訝地轉過身看向宋昕雨,抬手抹了抹嘴唇,無辜的沖她笑。微腫的嘴唇分明在告訴她兩人剛剛發生了什么。
“你……”宋昕雨氣得發抖,她不自主地捏緊了拳頭,雙眼死瞪著蘇憶,像是一只被侵犯領地的獅子,“你們在干什么?!”
她分明看到蘇憶在挑釁她,她拼命控制自己不發瘋,指著他們的手微微發抖。
“你看不出來嗎?”蘇憶抓著顧北的衣領將他拉近,蔥段般的手貼在他脖頸間游走,說完眨了眨大眼睛。
顧北勾起嘴角,眼睛一直注視著她,想看看她到底要玩什么花樣,既不否認,也不拆穿她。
“話說你們又不是男女朋友,宋小姐未免管得太寬了吧?”蘇憶“好心”提醒。
宋昕雨指甲都快嵌進掌心里,她快抑制不住想沖上去撕那個女人的臉。
等了一會兒,見宋昕雨還站在原地,她問:“怎么?還不走,是想留下來看現.場.直.播嗎?”
宋昕雨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但依舊沒有挪動腳。
蘇憶便不再理她,旁若無人的踮起腳仰頭湊上去,白碩的燈光被兩人的鼻尖擋住,直至覆蓋,不透一絲光亮,顧北倒也十分配合,手環住她,低頭熱烈回應。
她終于忍不住,哭著跑了出去。
聽見動靜,蘇憶想停下來時,卻發現怎么也推不開面前的人,她睜大了眼睛,嘴卻被堵得嚴實,說不出話。
顧北沒空欣賞她焦慮的心思和那毫無意義的掙扎,只低下頭不斷向她索取。
蘇憶連連后退,她越掙扎,被圈得越緊。
他沉醉其中,像是品嘗一枚香甜可口,色澤誘人的果實。
蘇憶大腦缺氧了一般,狠狠咬了他一口。
嘴唇被咬破,疼痛蔓延上來,顧北才反應過來,松開了她。
蘇憶回過神來,站起身狠推了他一把,怒道:“你干嘛?!”
顧北直起身子,摸了摸被咬傷的嘴唇,緩緩地笑了:“配合你演戲啊。”
看著眼前笑得明朗的男人,蘇憶怎么覺得那么刺眼呢,真叫人不爽。
被人戳穿,剛才理直氣壯的氣勢瞬間滅了大半,她稍稍有些尷尬,強裝鎮定道:“你…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說罷將頭別過去。
“當真不懂?”顧北手插兜里,笑容玩味地看向她。
蘇憶汗顏,也是,他好像不傻。
于是,她沖他笑了笑:“再見。”說罷轉身要走。
“蘇小姐做戲不做到底?”房間內傳來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
蘇憶轉過身,“你什么意思?”
“就這么出去了,恐怕會露餡吧,怕是達不到你想要的效果了。”顧北靠在沙發一角,慢條斯理的說。
說得有道理,也許宋昕雨還等在外面不死心。做戲做全套?難不成還真得有點什么不成?蘇憶沉思。
當她抬起頭時,顧北已經走到她面前,還未反應,就突然被撲倒,跌進一個柔軟的地方。
她身體陷進白花花的被單時,她才明白,這是……
顧北壓.了過來,手支在她腦袋兩方,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你,你要干嘛?!”蘇憶警惕的盯著他,手擋在身前做防衛姿勢。
“既然你自投羅網,主動送上門來了,我便不會放過你。”顧北笑了,被咬破的嘴唇傷口被扯開,滲出血來,嘴唇被染紅,笑得邪氣。
蘇憶一聽,拳頭緊緊抓住被單,緊張起來。
房間格外的安靜,依稀能聽見隔著玻璃窗在外面被風搖得沙沙作響的樹葉。
“你認真的?”她聲線冷漠,眼睛如一潭死水。
外面的風吹得更大,嘩嘩地拍著玻璃窗,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花板,沒有掙扎,仿佛一切事物都與她無關,像個毫無生氣的布娃娃。
她說:“你不嫌我臟?”
她淡淡地開口,冷淡的語氣仿佛在評價一個與她毫不相關的陌生人人。
她又說:“我也不能吃虧,你說過的,只要我陪你,你比別人多出三倍價,這話還算不算話……”
她的嘴唇被咬破,鮮血從傷口里冒出來,紅唇更為妖瀲,很明顯,這是他的懲罰。
“你一定要說這些嗎?”他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心痛,嘴唇上也沾染了血跡。
她看不懂他眼里的復雜情緒。
“是。”
她執拗地別過頭,沉默了一會兒又勾唇笑道:“對,其實你說得沒錯,做我們這行的,早就不干凈了……”
她轉過頭看他,眼波流轉,紅唇輕啟:“你說……你這是惡心我呢?還是惡心你自己啊?”
說完,她還覺得很好笑一般,開懷大笑。
顧北眉頭緊鎖,不用想,隨即又是撲上來的更加肆虐的懲罰,她疼得眼角泛淚花,兩人的嘴皮雙雙掛了彩,她卻依舊不服輸地仰起頭與他大眼瞪小眼。
最后,還是顧北敗下陣來,倒在一邊,沒有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