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毒辣的太陽炙烤大地,地上掉一滴水似乎都能被瞬間蒸發。
蘇憶打著哆嗦呆呆地走出倉庫。
“蘇憶!”小吳遠遠看見蘇憶,朝她跑過來。
他找到蘇憶時,她已經渾身淋了個透,頭發滴著水,雙眼無神,目光呆愣。
“蘇憶你怎么了?”小吳拉著她,“你怎么了?你告訴我啊?”
蘇憶一聲不吭,只是不停地哆嗦。
小吳脫下短袖襯衫,披在她身上,他摟著她:“我們先回去好嗎?”
他給槊風打了個電話:“喂,我找到她了,具體的回來說吧。”
槊風當時去了廁所,回來時才發現蘇憶給他打了電話,等他打回去卻沒有人接,小吳告訴他蘇憶可能出事了。
他這邊派人去找了許久也未果。
“怎么樣?人找到了嗎?”顧北站在槊風邊上。
“找到了,別擔心。”
話音剛落,顧北就看到小吳摟著蘇憶回來,她臉色十分憔悴,有些過分的蒼白,頭發濕淋淋的貼著頭皮,身上披著小吳的衣服,小吳身上只剩了件背心。
“怎么回事?”槊風跑過去扶住蘇憶,一臉擔憂。
蘇憶一言不發,呆呆地望著地面。
“不知道。”小吳搖搖頭,“我找到她時就這樣了。”
“她的精神狀態很差。”顧北走上前。
“我們先上車說吧。”槊風提議。
小吳點點頭,把蘇憶扶上車。
“蘇憶,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槊風小心翼翼地問她。
她愣愣地望著地板,眼睛毫無生氣。明明是大熱天,她卻止不住地渾身顫抖。
“她一直在發抖。”小吳輕摟著她。
顧北抿著唇沒說話。
“要不先喝點水緩一緩?”槊風拿了個紙杯接了水遞到她面前。
“蘇憶,要不喝點水吧?”槊風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蘇憶的目光緩緩落到紙杯上,耳旁似乎又傳來尖銳的笑聲和玻璃碎裂的聲音,無止境的爭吵夾雜在玻璃碎裂的聲音里,刺痛著她的耳膜。
她臉色一變,猛地拍開紙杯,水灑了一地,她驚恐的捂著腦袋,渾身抖得更加厲害了。
槊風嚇了一跳,低頭把紙杯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好好好,我們不喝,我們不喝。”小吳輕拍著她的后背。
“她的臉怎么了?”顧北開口道。
小吳和槊風聞聲看去,果然,她的左臉紅紅的,隱隱約約有道不清晰的指痕。
“這……”槊風看著顧北。
“看看她還有哪里受傷。”顧北道。
小吳把給她披的外套取下來,她的衣服已半干,沒了衣服的遮擋,他這才發現她的左手不同于右手,無力地垂在一邊,手腕的指痕清晰可見,大面積泛紅。
小吳心疼地看著她,他輕輕碰了碰蘇憶的左手,問道:“蘇憶,你告訴我,左手疼不疼?還有沒有知覺?”
蘇憶眼睛動了動,緩緩的搖了搖頭。
小吳驚訝地與槊風對視一眼,不疼?
他又問:“你的左手能不能抬起來?”
她又搖了搖頭。
“左手可能斷了。”小吳看著槊風道。
槊風眉頭緊鎖。
“好冷……”她渾身顫抖,低聲囁嚅著,“好冷……”
“什么?”小吳把耳朵湊近。
“好冷……我…我好冷……”蘇憶打了個哆嗦。
此刻室外溫度42℃,車內開了空調也就28℃,怎么可能冷?
小吳與槊風對視一眼,槊風搖了搖頭。
“我們把空調關了,已經關了。你還是冷嗎?”小吳把衣服重新給她披上。
蘇憶用右手緊了緊外套,搖搖頭:“還是好冷……”
槊風走到車后面翻找出一條薄毯,遞給小吳。
小吳把薄毯披在她身上,又把領口緊了緊。
她還是搖搖頭,連拉著毯子的手都在抖:“冷……還是好冷……”
槊風小聲地問顧北:“到底發生什么了?”
顧北輕輕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大而溫暖,緊緊地包裹著她的手。
“蘇憶,告訴我,是誰做的?”顧北語氣是溫柔的,眼神卻透著冷冽。
“……”
他另一只手覆上來:“別怕,你告訴我。”
蘇憶盯他的手看了良久,突然掙開他的手哭了。
她躲在小吳的懷里哭得泣不成聲:“楊…書琪……”念出這個名字時她還是抑制不住地發抖。
小吳摸著她的腦袋,另一只手輕輕拍著她安慰。
槊風一愣,看向顧北。
此刻的顧北臉色陰沉得有些可怕,他的拳頭垂在桌下,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就知道她早晚會動手,只是沒想到那么快。”槊風咬了咬牙,“小吳,你先帶蘇憶去醫院吧。”
小吳跟蘇憶走后,槊風坐到顧北旁邊:“打算怎么辦?”
顧北神色復雜,煩躁地閉上眼睛。
“喂,你不會不管吧?”槊風見他閉著眼不說話。
顧北皺了皺眉,開口道:“這件事很復雜,我還在想怎么處理。”
槊風揉了揉額頭。
“你想辦法把捧楊書琪的人打聽出來,把她的黑料找出來,越多越好。”顧北開口道。
“你這是?”槊風有些疑惑。
“看來之前的教訓不太讓她長記性。”顧北淡然道。
……
“醫生說她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狀態很差,不肯睡覺,給她打了一針安定才睡下去。”小吳在電話那頭說。
槊風把手機放在桌上開了免提,他問道:“那手呢?手怎么樣了?”
“手的情況不太好,肩膀關節脫臼,手肘骨折了,還好沒有明顯的移位和骨裂,不然就要做手術了。”小吳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誰下手這么重,醫生給她接骨的時候,她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愣是沒喊一聲。”
顧北想不明白,她消失的那幾年到底經歷了什么。